子变成巨大的撞击,沉闷而混乱,绝对不是那群蛇所能制造出的声响。
某种不好的预感还未完全冒出来,整个货厢又开始颠簸。就好像坐进了一个没有安全带的游乐项目一样,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握紧手电,找到着力点,心想这地方怕是又窜出了什么怪物。
这个四四方方的空间没有规律地摇晃,接着直接翻了个,人在里面便会掉到另一边。我顿觉腰上一紧,被闷油瓶面对面抱在身前。侧头一看,他那个姿势抵在门后,用黑金刀撑着,差一点就要移了位。
我听见小满哥呜呜了几下,它扒着爪子从这一头滑到另一头。黑瞎子勉强维持平衡,笑骂道真带感。
砰的一声巨响,炸在耳旁的铁门上,不知什么东西从外面砸出了一个凹坑。我看了看铁门凹陷的程度,还没回过味来,货厢瞬间一个大挪移,再次转变方位,逼得所有人从空中下落,被地心引力拽下去。
闷油瓶揽着我的身体,直直往下摔。失重的那一刻,我没有多想,抬手绕到他后背,用手掌压在他的脑后。这货厢中全是铁壁,下意识的反应就是保护他的后脑。
短短一段下落的时间,闷油瓶在空中就把我俩对调了位置,以长刀为杠杆,一脚快速发力蹬在侧壁上,把他自己的身子垫在下方。最后落地之时,我整个人埋在他的气息里,侧脸贴着他,然后发现自己脑后也有他的一只手护着。至于手里的那把刀,则在前一瞬被扔开了。
货厢重重砸了下去,但我全身都有个人型肉垫缓冲,有惊无险。那家伙摔下去后眉头也没皱一下,就迅速挺起身子,单膝半跪,手撑在地上,仰头看那厢门的情况。
两扇铁门早就敞开了,手电往上打,却不见有蛇爬进来。外面掠过几根粗壮的藤条,我定睛一看,那像鹰爪子一样,正抓走两条蛇。蛇在其中死命挣脱着,就好像被更大一号的蟒蛇缠绕固定。
蛇群纷纷被那些藤状植物抓走,两个物种之间冲突的声音也渐渐减弱。外面的响动越来越远,似乎正在撤退。刚刚的场景像是一场捕猎,而且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卡车堆在一起胡乱摆放,大约也是曾经受了那些粗藤的作用力。
旁边有个身影动了动,光线照过去才发现是黑瞎子。他好像摔下来的时候撞到了胳膊,墨镜都歪了,坐起来一脸糟心地揉着手臂,对我们幽幽道:“九头蛇柏,是它们的克星。”
又是蛇又是柏,这名字挺有争议,我问:“那玩意我们也碰到过一次,是植物还是动物?”
“植物。不过没有划分的必要,和动物一样神气。”他爬起来拍拍衣服,道:“它的名字,是以前在沙漠附近听一个老人说的。外形如同多头蛇,还喜欢捕猎蛇群,但不止于蛇类,狠起来连人都不会放过的。”
正所谓一物降一物,我怔道:“食肉植物?你看过它们的进食现场?”
黑瞎子摆摆手,“那玩意不知有多长,没见过它的老窝在哪里。”
车身一颤,似乎被一根藤条敲打着刮过,翻转折向一个角度。三番五次的已经习惯了,我们矮身一跳,回到正常的方位上来。刚才两条腿紧绷了很久,我捶了一会儿腿上的肌肉,感到外面再也没有稀奇古怪的东西,才慢慢走到货厢开口处。
正好看见远远的地方,蛇柏卷着猎物边后退边消失。等到它们的身影和响声都消散后,我松了口气,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