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中国男足崛起有望,我正惊讶于这么年轻的孩子所具有的爆发力,干尸的脑袋飞向黄岩,嘎嘣一声在他眼皮底下摔裂了。黄岩倒是吓得不行,鬼叫一嗓子后才意识到当前不适合飙音,闭上嘴望了望我们。
黎簇终于感到异样,捂住脖子小心地摸了一把,大概是摩挲到了创口,再联系上那条瘫软的死蛇,他茫然道:“我被咬了?”
我往前一步,问他:“你是当地人,这里最近的医院怎么走?”
这小鬼的脸上出现了正常人该有的不安,也知道大事不妙,口头说了几句,指出医院的位置。我一边观察他的脸色,点点头道:“很好,还没有神志不清。过来上车。”
他继续捂着脖子,依然没有放下警惕,眼神充满敌意,“我自己能去医院,为什么要上你们的车?”
“你确定自己能去?”我很平淡地问他,打算看在对方还是个学生的份上,尽量说出最后一句好言好语。
青春期的小鬼头真难对付,黎簇脑子里好像塞着天马行空的想法,冲我们道:“谁知道你们要把车开到哪里!我上完医院就去报警……”
我暗中给闷油瓶使眼色,他收到后便转身向黎簇逼近。小鬼看着闷油瓶走近,不清楚我们搞什么鬼,从兜里掏出手机,道:“你们、你们有种待在这儿别走……”
估计是被逼急想打110,他把手机放在耳边,同时转身要跑。我盯着这小子的步伐,此刻他的动作无端变得吃力起来,跑也没法跑远了。我放出威胁,道:“你知道你中的是什么毒吗?不要自己找罪受。”
闷油瓶轻轻松松追上他,那小鬼的反抗基本无效,闷油瓶抓过他像抓小鸡一样,在脖子上一捏,黎簇就晕了过去。我接着指挥道:“扛到我们车上。”
闷油瓶那一招实在是居家旅行必备,总算有了这一天是我亲眼看别人被捏晕。黄岩似乎觉得目击了一场不得了的绑架,急急忙忙喊我:“吴老板认识这小鬼?”
“今天起就是熟人了。”我指了指地上的那堆烂摊子,不耐烦答道:“你别管什么闲事,搞好本职工作吧。”
能算出来吗?我问自己。黎簇出现的时机、他摔倒的位置、哪一个箱子里装进了蛇,以及出事瞬间别人的相对位置和抢救时间,这些在事前能算出来吗?面对这件意外,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人为因素所占的比重有多少?
我猛地停住,回头对黄岩道:“这些箱子暂时由你负责吧?之后检查一下,是不是所有箱子里都有这种危险。”
随后我和闷油瓶上了车,给这小子做了下简单的绑扎,送去医院。就生物毒素本身而言,蛇对我的影响与信息素幻境比起来简直可以忽略不计,但这很可能只是我个人特殊的体质原因。况且,信息素其实也能称之为一种毒,只不过我能很好地化解掉。
我不知道它在一个普通人身上会显现出多大的毒性,我唯一做过的活体实验,还是让一只老鼠接受秦岭蛇王的毒液。那一次不寒而栗,短短一会儿工夫耗子便归了西。今天,来自沙漠的货箱里混入了那种东西,黎簇那小子又能撑多久?
一个局外人,一个小鬼,他的意外会产生什么影响吗?我直到踏进医院前还在想,无论是谁的“规划”,似乎都没必要增添这样一个元素进来。这小鬼倘若真的被牵扯入局,一举一动都会引发外界更大圈子的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