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敢保证,那根安全绳还在不在。
我想过了,假设闷油瓶所说的天授现象与失魂症有联系,在张家内大范围出现,那么根据那几张族谱,生活在雷城的那几代人,他们就像是发展史上的一个“断代”。这个断代是一个里程碑式的节点,可能是启动天授的诱因,也可能是对天授的考察或反抗。
天授时,会被剥夺自我的思想,失去自我的精神意志。且不论过程,只看结果,显然天授已经“流传”了下来,至少在闷油瓶身上有所体现。至于萨沙和焦老板,他们似乎也窥见了一二,甚至像要对其进行一番利用。
这玩意儿没那么好对付,我们现已踏上这片土地,要么斩根除草把这事给解决了,要么任其恶化……但那恶化的终点,是我能接受的结果吗?
我翻身上床,不能睡着,一方面是思虑过重,另一方面,旧病发作后仍有些影响,止不住地想要咳嗽。我那病成因复杂,治起来也复杂,整个呼吸系统犹如大型施工现场。我可以忍受病痛,却忍不了因病而失眠。
肺部再疼,大不了吃止痛药。喉咙口的咳嗽,那又是另一回事。睡觉的时候,人体控制咽喉肌肉的神经会十分兴奋,喉咙敏感,咳嗽频率便大幅增加。而且,一旦咳起来,没完没了,因为其中存在正反馈作用,咳嗽得越多,神经越是亢奋。
我用力地咳了十来下,与此同时,闷油瓶洗完出来,走去翻动我的包。
我睁开眼,明白他在翻药,便问道:“有止咳水吗?那个比较管用。”
他拿了药,盛在碗里端来。这类药物含有一些不那么健康的成分,喝多了容易成瘾,需得把握得当。我却看见闷油瓶直接向碗里一倒,就倒出适当的剂量,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替我看过了包装上的服用说明。
我半闭着眼把药一饮而尽,睁开眼又看到碗壁上浮动着细碎的光芒。
我反应过来了,欲言又止,赶紧拿纸巾来将这只碗擦干净,心道罪过罪过,我不是有意糟蹋的。“小哥,它好歹是个文物,你就给它个面子。”我低头擦拭,看了他一眼,道:“建盏的收藏价值很高,我们这只还是宋代的,别再用了。”
闷油瓶显得理直气壮,淡然地说:“没有其他碗了。”
胖子要是知道我们还在用这只建盏吃饭喝药,回家非得在墙上挂个勤俭节约的标语不可。大约在闷油瓶眼里,这与三块钱一个的地摊货没有区别。我琢磨着,如何把这种文物价值的观念传输给他?
“不是我小气,其实我拿来也没什么用。”我想起那几句玩笑话,道:“这真的是我准备的嫁妆,你总得好好收着吧。”
闷油瓶看着我,似乎觉得那到底是个玩笑,真假不定的。我就有理有据地说:“不信你去问前台,收这个包裹的时候,收货地址可是你的房间。”
他眼神闪了闪,道:“你的嫁妆?”
此时我的脸皮已被自己丢到了脚下,厚颜无耻道:“今天先给你建盏,如果不够的话,以后再送你几件别的。”我把碗推到闷油瓶的手里,“收好了。东西已送出,就没有变卦的余地。”
如果交给他,他一定保管得妥妥当当,总比以后某天被我失手打碎要好。而且,在雨村时没什么贵重东西,送礼物都没法送,今天正好顺水推舟送他一件无价之宝,一石二鸟。
闷油瓶想了想,收下了碗,放进他的行李中。我一时来劲,继续胡扯:“寓意是,推杯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