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夏有些喘不上气来,扶着墙问道:“分头找?”
“不。”连巧也说,“千万不要分开。”
“上二楼。”申屠城当即向楼梯去走。
二楼的面积比一楼要小很多,只有一个房间和一间厕所。申屠城想了想,率先推开了卧室的门——
里面没有人。
一阵热气扑面而来,刘夏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气喘吁吁地说:“都三月了,还开着暖气。”
高杰找来了空调板关掉暖气,又开了窗通气,才观察起整间卧室来。而最显眼的地方,就是正对着床的宽屏电脑。
“还在运作。”高杰摸了摸主机,“很烫,看起来很久没关机了。”
刘夏凑过来嗅了嗅,疑惑地说:“烧了。”
“怎么会!”
“你们没闻到焦味吗?”刘夏一边说一边动手拆开主机,“看,里面的东西全都烧掉了。”
“也就是说……”电脑不可能继续运行?两人默契地看向仍然处于工作状态的显示器。
高杰直起身,打算看个究竟。
“别动。”连巧也一把按下他的手。
高杰挑了挑眉,只听连巧也道:“你不觉得鼠标很像碟子吗?”
“碟子?”刘夏仔细地观察了一下,问,“你是指……玩碟仙的碟子?”
连巧也点了点头:“没错,你们不在圈子里,不要轻易走进去。”
圈子,是指碟仙杀人的范围。它不是固定的,是可以随时扩大或缩小的——当有人触碰到碟仙划定的圈子里的人或物的时候,那么他也将被碟仙划到他的圈子里去,这样一来,圈子就扩大了。而当圈子里的人被碟仙杀死,或者自相残杀的时候,圈子就缩小了。
简单来说,这是怨恨的传递,比方说,一个人被划到了圈子里,他就会怨恨,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不是其他人?于是,他千方百计地将身边的人拉进圈子。被拉进圈子的人又想,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不是他?于是,他再去拉下一个人进圈子……这是一个无限的循环,除非圈子里的人自己走出去,否则,圈子永远都不会有消失的那一天。
高杰明白这个道理,却不认同对方的观念:“我有我的责任。”
“你的责任,就是保护圈子以外的人。”连巧也有意无意地看了申屠城一眼,说,“圈子里的事,只能由圈子里的人解决。”
说着,她伸手去抓鼠标。然而有一只手快了她一步——申屠城移动着鼠标,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上面的内容,然后转头对着连巧也露出一个笑:“现在我也在圈子里了。”
连巧也愣了一下,随即也笑起来:“你早就在圈子里了。”
你,和我,早就在了。这种感觉让两个人的心情变得很好,好像环住他们的不是一个死亡诅咒,而是一个香甜的面包圈。
“有动静!”刘夏叫道。
吧嗒,吧嗒,吧嗒。
厕所!
几人同时向外冲去。
“呕——”即使身经百战,看到这样的画面刘夏还是忍不住反胃——整整一个浴缸的尸体,动物的尸体。高杰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却强忍着走上前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只幼猫,只有两个手掌那么大,浑身的毛已经被血水浸透了,粘稠的血液令它的毛变成一簇一簇的,粉红色的皮肉清晰可见。从脖子开始一直到股间,它被人划开了一道口子,细细长长的肠子从肚子里流出来,耷拉在腿上。
不止是猫,浴缸里还有其他的动物——兔子、鸡、鸭、小型猪……甚至还有老鼠。它们无一例外被人用利器划开了心口。
在这种情况下,谁都没有像到,最镇定的那个人居然是连巧也。她蹲下身去仔细观察了一下,然后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拨开猫的伤口。好像验证了什么想法似的,她又将剩下的动物的尸体逐一检查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她站起来,慢条斯理地洗净了手,说,“这些动物都没有心脏。”
几人从厕所里退出来,刘夏狠狠抹了一把脸,骂道:“真是够恶心的。”
高杰想了一下,问连巧也:“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碟仙,不是应该只杀圈子里的人的吗?这些动物又是怎么一回事?
连巧也的答案令他惊讶不已:“不是碟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