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带你去见一个人。”
“恩?”
“我姥姥。”连巧也在申屠城惊讶的眼神中红了脸。这话的确容易让人误会,一个女生主动要求带一个男生回去见家人,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暧昧。即使是她这样强势的性格,即使明白申屠城只是单纯的惊讶,并没有其他的意思,连巧也还是不可自制地涨红了脸。
“哦……”好在申屠城很绅士,立刻给了一个台阶,“有什么事吗?”
“她是我们那儿最厉害的神婆……”连巧也有些底气不足,“神婆”这个词,怎么听都带着招摇撞骗的意味。但眼见着308已经死了三个人了,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也许你不相信,但是我小的时候在我姥姥身边呆过几年,她……真的有一种神奇的力量。”生怕申屠城不相信似的,连巧也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串,“你们这里可能没有这样的习惯……在我姥姥的那个村子里,有人去世的人家都会找一个神婆,请死去的人的‘魂魄’上来问一问,看看他是不是有心愿未了。”
这么一说,申屠城倒是明白了,这种风俗有一个专用的词叫做“请神”,和“碟仙”有异曲同工之妙,请的都不是神而是鬼。
z市虽小,生意人却多得出奇。到街上随便一抓,八成是小老板,两成是大老板。在z市人的观念里,宁为鸡头不为牛尾的思想根深蒂固。替人打工还不如自己当老板,即使只是一个小小的摊位也好,z市人的创业精神是举世闻名的。生意人,多多少少都是有些迷信的,因此,连巧也说的这些,申屠城即使没有亲眼见过,也听过不少。例如外公去世的时候,申屠妈妈就去了一趟乡下请过一次“神”。申屠妈妈回家以后,是这样跟申屠城描述的:真没想到,神婆也是要预约的。我和你舅舅什么都不懂,就这么过去了,谁知道人家说这活儿费灵力,一天只能请五个神,在我们前面还有十几号人排队等着呢。没办法,我们只好先登记……哎,那表格还挺详细的,姓名年龄住址,连出生年月都要填。
这么一来,申屠城对“神婆”这职业多少有些了解了——拖延时间、全力调查、装神弄鬼。有了详细的资料,再有“灵力”掩护下的可以随时拉长的时间,祖宗十八代都给挖出来了,还能不准吗?
总的来说,申屠城对“神婆”,是怀疑多过相信的。不过他很有教养地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问:“你认为可以请那位‘碟仙’上来谈一谈?”
连巧也摇摇头——她没有那么天真。她对于神仙鬼怪的了解最初是源于她的姥姥,野鬼最凶,从很小的时候起姥姥就是这么跟她说的。而他们这次惹上的“碟仙”,不仅仅是野鬼,恐怕还是一只恶鬼。她明白这事不是轻易就能解决的,只是现下只有这么一个突破口,不试试她怎么也不会甘心的。
“我姥姥并不只是替人‘请神’,她能帮人入梦。”
入梦……申屠城想起梦里自己指尖上酒香。那酒名叫“坠梦”,是顾盼好最喜欢的酒。他忍不住想,是不是喝了那酒便能坠入梦乡呢?
如果,他的梦里有顾盼好,那一定是个美梦。
连巧也再接再厉:“我见过她帮人入梦,很安全的。”
申屠城收回思绪,冷静而有条理地问:“帮我入梦,对解决碟仙有什么帮助?”
连巧也顿了顿,隔了好久才开口:“刘夏接到w市精神病院的电话,说王世伟一直在喊一个名字。”
“白露?”
“不,顾盼好。”
怎么会……申屠城愣住了。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从心底滋生出来,好像是震惊,又好像是惊惧,还有……一股一股的,黑色烟雾一般的愤怒。惊的是有除了自己之外的人知道这个名字,惧的是顾盼好被牵扯了进来,而愤怒呢?
愤怒的是,顾盼好不再是独属于他的了。这个名字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即使是美艳如连巧也,申屠城也只想一把掐死她。
还没来得及消化这种感觉,连巧也又说:“那天你在去白露葬礼的路上睡着了……你还记得吗?你在刘夏的车上叫了这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