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城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梦境中,神情茫然地跟着连巧也,表情竟然十分可爱。连巧也忍不住了,捏了捏他的脸:“想什么呢?”
唔……那个人也是这么捏他的脸的。申屠城想。
见他没有反应,连巧也又轻轻推了他一把:“喂!申屠学长!”
“恩?”申屠城无意识地应了一声,语气十分温柔。
低沉带着点鼻音的声音令申屠城的整个人顿时性感了起来,睡得乱糟糟的头发使他整个人看起来狂野而富有侵略性——这是一个,真真正正的男人。不是男孩也不是男生,连巧也看到的是一个男人,性感而又深沉,狂傲却又内敛,仿佛沉寂了千年之久的嗜血宝刀。当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连巧也的脸悄悄抹上了一层薄薄的粉色。几乎将声音调到了所能达到的最娇媚的尺度,连巧也问道:“在想什么?”
申屠城看了她一眼,带着些研究的意味:“一个……梦。”
“梦见了什么好事吗?”连巧也笑着说,“你睡着的时候的表情看起来很幸福。”
“是吗……”申屠城闭起眼揉了揉眉心。他竟然忘记梦见什么了!他只记得有一个人跟他说,如果你肯对一个人这么说,他一定愿意为你去做任何事。而那个人让他感觉到幸福和满足。
申屠城认认真真地看着连巧也,说:“如珠如宝。”
“什么?”连巧也的反应是被吓了一大跳。
“没什么。”申屠城叹了一口气,说。
第9章 碟仙的手(六)
一个城市,一天之内会死多少人呢?
申屠城没有想到,殡仪馆也会出现被围得水泄不通的情况。来来往往一片黑压压的人群,用人山人海来形容也不为过。
连巧也咋舌:“z市每天居然会死那么多人!”
“所以,死亡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刘夏淡淡地接口。
没有到过殡仪馆的人是不会知道殡仪馆的礼厅是分门别类、五花八门的。按照面积算,明山殡仪馆的礼厅分为小厅、中厅和大厅。小的只能容纳三十人左右,大的却足足能容纳五百余人。按照设施的不同,礼厅又分为中式和西式的。其中,中式礼厅根据死者死因的不同又分为永乐厅、安乐厅等。
白露的葬礼在三号楼二楼的“永安厅”举行,当申屠城三人赶到的时候,仪式已经进行到一半了。刘夏在礼厅门口见到了高聪,高聪斜靠在玻璃门上,脸色漠然。刘夏碰了碰他的肩膀:“队长,怎么回事?”
高聪看了刘夏一眼:“不清楚。”
“局里给送回来的?”刘夏一脸不大相信的样子——事情都还没有调查清楚,警局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就将白露的尸体送回。
“小路通知我说白家在办葬礼。”小路是警局派去白家盯梢的人。白露的尸体失踪,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只有两个,一个是学校,另一个则是她的家。学校方面是由刘夏负责的,他选择了跟连巧也等人坦白。而白露的家人方面则是由小路负责的,女儿的不幸遭遇已经使白氏夫妇伤心欲绝了,如果这个时候再告诉他们,警局把白露的尸体弄丢了,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小路选择了监视的方式。而在这样日夜监视的情况下,白露的尸体是什么时候回到白家的,又是怎么回到白家的,小路竟然一无所知。惊慌之下,他在第一时间通知了高聪。
其实高聪来得不过比刘夏他们早了十来分钟,白露的尸体静静地躺在礼厅正中央,高聪在她身边走了一圈,什么收获也没有。
简单地将情况说了一遍,高聪示意刘夏去白氏夫妇那儿了解些情况。申屠城和连巧也相互对望了一眼,走进了礼厅。
白露父母的社交圈很单纯,厅里站着的大多数都是白露生前的朋友,且绝大多数都是男生。因此,周颖和林冰冰在人群中格外显眼。周颖看起来像刚哭过的样子,眼眶红红的,一脸的憔悴。和她比起来,林冰冰则显得冷漠得多。她们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林冰冰远远地看着白露,脸上没有悲伤也没有惋惜。她只是那么远远地站着,仿佛只是来尽一个责任一般。
申屠城小声问连巧也:“你们宿舍里的人关系很差吗?”
连巧也耸耸肩,毕竟,她来308还不到一个星期。不过,即使不去观察也能看出那些女生间的暗涛汹涌吧,她想。
“去看看吧。”申屠城说。
对于两人的到来,周颖显得很戒备。
申屠城笑了笑:“放心吧,刘副队不在。”他指了指在远处正在和白氏夫妇交谈的刘夏。
“你们来做什么?”周颖并没有完全放下戒心,在她的认识里,不论是申屠城还是连巧也都应该与白露没有任何交情。
“都是同学,来看看是应该的。”连巧也毫不示弱,“何况,我和她差一点就能成为室友了。”
周颖正要顶回去,瞥见申屠城的侧脸,哼了一声,终于不再说话。申屠城微微侧着头,将目光锁定在了一个正打算离去的男人身上。那人很瘦小,尽管裹着厚厚的棉服,但单薄的身体在寒风中还是有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世伟!”申屠城开口叫住那个人,快步朝他走去,“你怎么会在这里?”
王世伟,z大考古系三年级生,当日被碟仙的手抓住脚踝的人就是他。在他们遭遇碟仙的第二天,王世伟便打包了行李回家去了。此后,申屠城等人用尽了办法却始终没有联系上他——王世伟的家在与z市相距甚远的w市,在与同学们断绝来往的情况下,他到底是通过何种方式得知白露去世的消息的?
王世伟背对着礼厅中央的玻璃棺,面露苦涩:“我来看看她,你知道,我曾经那么……”
申屠城安慰似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对于王世伟对白露没有任何理由的痴迷,他虽百思不得其解,却也始终没有说过什么。
“你……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