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包围了他的全身,狰狞的铜兽烛台上暗绿色的烛火飘忽不定--他从来没像现在这样讨厌这个地方。
金毅童的十二个侍卫站在两边,面无表情看着他。
&ot;你回来了?&ot;金毅童没有感情的声音在幕后响起。
&ot;我回来了。&ot;
&ot;想不到&ot;金毅童似笑非笑的声音在帘后响起,&ot;派你跟秋清行刺金云溪是我此生最大失误。&ot; 他的声音转为冰冷。
仲扬当然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ot;佩鸾是不是你派去的?&ot;
&ot;是不是都没有什么要紧。重要的是我这么多年来的目的已经达到。&ot;
&ot;你到底为什么要他死?&ot;
&ot;你凭什么问我这个问题?&ot;
仲扬忽然很奇怪地笑了一下,白光闪过,他已长剑在手。
&ot;就凭我手上的剑。&ot;
没有人回答,劲装的侍卫一言不发,举起手中的刀,扑向仲扬。
他们的刀饮过无数人的血。
他们每一个人并不是绝世的高手,但是他们十二个人有无与伦比的默契,当十二人一起出手,与一个绝世的高手出手并没有什么两样。
但是高手也是人,也有疏忽。
对于仲扬来说,只要有一个疏忽就行。
所以他们都已经死了。
仲扬的剑尖还滴着血。
他身上也滴着血。
其中有他自己的血。
仲扬毕竟是一个人。
能够从天魔教十二个御前侍卫刀下活着走出去的人世界上本来也没有多少。
仲扬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够从他们手里活下来,尤其是从前的他,更是想都不敢想。
但是如今他的心里有了一个一定要记住的人,和一定要记住的经历,他只知道自己一定不能死。
金毅童脸色变了。
他没想到仲扬的剑已快到这个地步。
他的剑不仅可以追一个人的魂,甚至已经比常人的思维更快一步。
所以在金毅童还没来得及想下一步应该怎么做的时候,仲扬的剑尖已经穿透重重的幕帘,静止在他的鼻尖前。
森寒的剑气激起了金毅童脖子后面的一颗颗鸡皮疙瘩。
仲扬的眸子比剑气更冷冽。
剑气夹杂着血腥味,充斥在这不大的空间里。
金毅童盯仲扬看了一会,忽然问:&ot;你看我大约有多少年纪?&ot;
仲扬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他从未注意过金毅童的岁数,因为他和秋清根本就很少看得见他。现在他不由仔细地打量了他一下。很久之后他终于慢慢说道:&ot;五十岁?&ot;
&ot;哈哈,你错了。&ot;金毅童干巴巴地笑,&ot;我还不到四十岁。&ot;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怨恨,&ot;这一切全是拜金云溪所赐。难道你忘了我也姓金?&ot;
&ot;你是说&ot;
&ot;不错!我和他明明是兄弟!可父亲偏爱他,硬说我的资质比不上他,怎么可能!&ot;金毅童的脸突然扭曲,看起来分外可怕,&ot;我很小的时候,家父就以各种理由不让我练武,却给他请武林上最负声望的武师和教头,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那个天资极高的儿子却这么不识抬举,居然辜负了他的一片好意,嘿嘿嘿&ot;
&ot;那你又怎么会跑到这里创立天魔教?&ot;
&ot;奇怪吗?他不让我学,我就偷学,学的一点也不比金云溪差。结果被家父发现了,把我赶了出来。我记得那天被他扫地出门的时候,他这样说我:≈ldo;以你的天赋,学多少年也不会成才,即使小有成就,也不是品行良善之辈,除了干点偷鸡摸狗的勾当什么也不会!!≈ldo;&ot;
&ot;所以你就独自流落到这里,一个人在这种大漠慢慢的发展,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回去和云溪交量一番,证明你父亲是错的。&ot;
&ot;不愧是文仲扬。&ot;金毅童凝视着他,&ot;现在你知道了?一个从小在江南长大的孩子怎么可能忍受得了塞外这样恶劣的环境?我不知道这么多年以来我是怎么活下来的,这简直不是人住的地方!我完成了我的心愿,也失去了很多&ot;
仲扬注视着他满是皱纹的脸。
&ot;你现在怎么想?&ot;金毅童悠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