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规该当清楚,鬼影接取鬼怨只在小小良心,生死自负,无需任何报酬与感谢。”
领头老人执意磕了头,起身道:“老夫不谢鬼影,兽尊与此事无关,也非鬼影,老夫岂可因它是凶兽就不知感恩?”
灵灵道:“你这老头说话很违心呢,不过本尊并不生气。哥哥,我有些明白你以往说的话了,以后对这种违心人,小拍两下也不用了。”
狄冲霄抱起灵灵,道:“灵灵这回很有大兽威风呢。椰老,我还找到一些残骨,虽然已经无法确认身份,但是椰马古人无疑,请你代为安葬吧。椰老,你先祖的事,黄泉鬼怨中只是写了为救椰马一国自沉海域,从先前海谷地理上看,不像是与兽群同归于尽。我能听听其中隐情么?死亡在即,携手安然,你家先祖必是人世罕有的英杰。”
椰老道:“我一族曾经是椰马国宗。两百多年前,人世出了一个绝顶魔邪,元灵火觉醒,神魂极为稀绝,是一种无形魂火,于生灵肉身无碍,却能将人的生命灵光焚尽。他生平最爱之事就是将活人化为焚绝火种,一旦轰爆,小则一镇,大则一城,所有生灵的生命灵光都会被焚尽。有一天,他来到附近海域,椰马千岛,有一半都让他化成了人世绝域。先祖夫妇三战皆败,仅以身免,长老及随行弟子死尽。先祖夫妇向光明宗求援,却是毫无消息,其后毅然散宗,以魔道邪食强增神光,决死迎战。终是再一次败战,皆成了焚绝火种,但魔邪也受到重创,逃离椰马。神光强,焚绝火种爆发威势就越强,为免牵累无辜,先祖夫妇自沉海域。邪魔没死,后人们为防报复便是一直逃躲,一直都是他人眼中的祸胎,受尽苦楚,直到魔皇出现世间,她那时尚未入十魔会,听得那邪魔死于魔皇之手,这才重新安居,但后人不知先祖夫妇于何处自沉,也是不肖,无能潜海搜索。椰马宗后人不怨世人冷漠,可也不愿再欠任何人人情,便求于冥鉴门。”
狄冲霄思索着道:“就是那以太古火神后裔自居的焚人劫?”
椰老道:“正是此人。没想到狄神将竟然知道。可笑光明宗事后竟说驱走魔邪是光明出力,天下第一宗不过如此。”
狄冲霄道:“事实真相未必不是光明宗有出力。椰老当知极炎魔的来历,圣洁之暗要对付的正是天下间一般人一般方法无法对付的黑暗与魔邪。”
椰老道:“狄神将,不是老夫嘴硬,光明宗从不承认一个支脉,是复真阁;从不认同一个支脉,就是圣洁之暗。光明宗都不认,老夫为什么要认?”
狄冲霄道:“这句极有道理。不过我所知道的魔皇传说中,焚人劫并没和魔皇斗战过,他未必就死了。我很有兴致与他斗战,能斩杀此种专一毁灭美好的魔邪,会是一个极为难得的大修行。椰老不妨和我说说所有知道的焚人劫事。镇宗至宝毁损虽重但非全毁,椰老可以去义天城天雨门找大长老马伯,他必可修复。以此做为交换。”
椰老大喜,将宗中所知尽皆细说。当年,为防魔邪伤愈报复,椰马宗后人在探究焚人劫底细上费尽了心思,尽管并不多,但皆是当时实情,远非后世传闻可比。
狄冲霄记下,起身要行,想起一事又道:“椰老,椰马后人游荡世间之时,有没有听过炎枭焰獍?”
椰老一愣怔,寻事将子侄们支远,低声惊语:“这对魔邪极是凶残可极擅伪饰,行事更极为隐密,以至世人毫无所知,且早就死了,为何要问?”
狄冲霄精神大振,道:“事关一亲人。此事连冥鉴门也只知这对魔邪死于兽袭,尸身残破无人可辨,但遗落魂器确然无误,由此定的是死迷,而非死实。椰老知道多少?”
椰老道:“若非是鬼影当面,老夫只会以所知有限搪塞。这对魔邪,怕是老夫最有了解了。老夫知无不言,只是一言两语难以说清,就让老夫送送狄神将。”
狄冲霄心喜,向岛东偏处行去。椰老跟上,行走间尽说隐密。
为避可能的仇杀与麻烦,椰马后人一生时光大半都在逃躲中度过,是以神魂多是探察类,其次是能令人兽不愿接近的一类。椰老亲父幻形神系觉醒,污骨泥鹫寄魂。椰老父亲曾一度怀疑炎枭就是焚人劫化名幻形,为此离族,以兽身潜行探察,偶然间遇逢了潜隐荒野的炎枭焰獍,凭借兽身的极度恶臭侥幸逃得性命。回族后,椰老父亲为防给族中又带来一对无法对敌的魔邪,去世前只将事告诉了长子椰老。
说谈间来到岛东尽头,灵灵控风飞空,带着狄冲霄离去,前往第三个黄泉鬼怨。椰老回行,心中感叹正道不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