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人群里突然探出一个脏兮兮的头。那人跑过来,“太好了,你没事……”说完就肉麻的抱住我。
高兴吗?不,一点也不。如果这不是演技,他就应该会说,笨蛋就是命大之类的话。
他就是那种人,喜欢、关心完全不会表露出来的人。
我四处瞟了瞟果然看见一辆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豪华马车。
也许是看我有点心不在焉,颜焱松开了我,顺著我的视线看去,“那是我现在谈生意的客人的车,知道我家有事就把我送回来了。”
“沃尔夫冈希德拉,西部王国最大的军火商。”我对著马车的方向笑了笑,然後西式的点了点头。
我看不见马车内部的人有什麽反应,不过这跟我也没有关系,我只有一种‘赢了’的感觉在心里盘旋。
“你怎麽……”
“阿妮塔希德拉小姐还好吗?”
“……”
“!”突然後颈一痛,然後我就失去的知觉。
我并不是在故意挑衅,只是觉得他完全没必要在我眼前演戏啊,既然没必要他的行为又充满了矛盾。我讨厌那种不清不楚的感觉。
醒来的时候,我躺在那种叫席梦思的床上。
那种软绵绵不能著力的感觉很不真实,与其说舒服倒不如说是好玩。
摁下去会弹上来。
欸?什麽时候身上的衣服也被换掉了,是黑色的,我没看到过的材质,有点像丝的但又不是。
後颈好痛,伸手想给脖子舒缓一下,但是却觉得手臂有点重……
手上……手上被铁链子铐住了……怎麽回事!
这、这什麽情况啊!
“受希德拉先生的照顾,在房子重建好以前,我们都能住在他的房子里。反正外国人的房子就是房间多。”
“住就住,你干嘛把我铐起来!”
“不这样你不会说实话!”
不说实话的是你吧!
“反正我本来就没自由。”我突然无赖一样地往床上一趟,“不给我钱,还叫人看著我,像防贼一样防著我。你根本就没把我当自己人看!还是你当初说‘不要相信自己人’指的根本就是我?”
我在说什麽啊……这种小孩子一样的指责。
我不敢看颜焱,他也没说话。
“你有你的想法做法,我也有我的。我衣服里的照片你应该有看到吧。你、你喜欢那位小姐吧……喜欢就去啊,不要觉得对不起我。本来这样才正常。不正常的是我,让你不正常的人是我。你能回归征途是好事。”
颜焱没说话,我也说不出什麽话,难道还要我祝福他们白头偕老儿孙满堂?
“谁说要回归正途了?”
“欸?”
“颜落白,想看你吃醋真不容易。”颜焱坐到床边,床沿的一角陷了下去,“没错,我之前的确对阿妮塔有过好感,但野花就是野花,再美再香也只有瞬间,不会比家里的糟糠更有味道的。”
我移开了他,走到被链子拘束所能离开他最远的距离。颜焱的甜言蜜语,我的心都凉了,他还在骗我!
小时候他骗周围邻居的柴米油盐才会用上这一招,他从来没对我说过类似的话。我从来都不生气,因为我知道他的关心从来只放在心里,从一些微妙的小动作里才看得出来,但那样也表明他那是真心啊。
但现在他居然、他居然把这招用在我身上。
“哈哈……呼……”我哭笑不得,“你知不知道你从小只有在骗人的时候才会说好话。”
颜焱突然闭了嘴。双颊涨得通红,憋了很久才爆出一句,“你不爱听我就不说了。”
一边还似乎轻轻地念叨什麽。
“什麽说甜言蜜语有助於拉近关系啊,撒娇也能让年长的对方更喜欢自己,我就知道那个混蛋家里有钱而已,说什麽都放屁!”
欸?
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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