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朔嘻嘻哈哈地拉着身后的人一同走到司徒面前,说:“林哥给我打的电话,说他这会太困在家里睡觉。怕你急着等重案组的消息就让我过去问问。”
一旁的叶慈不冷不热地瞥了眼司徒,跟着说:“以后你们自己去问。”
敢情这位大爷是不满被打扰了幸福时光,又不得不顺着唐朔的意思办,一肚子的怨气都撒到了司徒的身上。叶大爷也不管司徒是什么态度,直接说道:“昨晚,重案组的人在第一道门的把手上发现缠过铜丝的痕迹,铜丝是被剥掉胶皮外膜的电线,电线横在门梁上面,显然是有人故意弄的。”
司徒立刻跑到第一道门前,细看门把手上的痕迹。聚精会神地看着不少时间,这才验证了叶慈的说法。转而,他问唐朔:“还有什么线索吗?”
“砸死刘毅的配重铁原本是绑在幕景下面的,昨天经过调查表明,用来绑着配重铁的细铁丝被割断几根,从切痕来分析,工具应该是一把长度有20厘米的钳子。还有一点,在装着项链的布包上发现了死者刘毅的指纹。”说着话,懒洋洋地靠在叶慈的身上“我觉得这案子很奇怪。王秀说在案发天前一晚项链在酒会上丢了,如果是刘毅偷的,为什么会在昨晚藏在舞台的天棚上?还有,就算刘毅偷到项链后一直带在身上,到了舞台上也有很多地方可以藏。为什么偏偏选择危险的天棚?最后一点,演员在舞台上是不断移动的,怎么就那么巧被掉下来的配重铁砸死?”
叶慈与司徒相互看了看,后者很淡定地问:“你什么时候把他弄成高手了?”
某人没有理会司徒,微微笑着抱住唐朔的腰,亲昵无间。而司徒的思绪已经转到了另一个问题上,从舞台到天棚没有三十米也有二十五米,配重铁的重量是10公斤,这么高掉下来肯定砸死人。昨晚听工作人员的口供,从开演前到演出结束,天棚上都会有舞美队的人,刘毅一个演员上去不会被发现吗?为什么没有人在天棚上看到他?
在司徒沉思的时候,唐朔也跟他的大兵哥热乎完了,走到司徒面前,说:“因为在布包上发现了刘毅的指纹,有人猜测这是他作茧自缚。”
司徒猛地愣住,很难相信会有人这么想,不由得问道:“作茧自缚?”
这时,从外面传来了脚步声,走进来个人,为首的是重案组新任组长,他身边的是没见过的一名女警员。她先开口接着司徒的话说:“刘毅在案发前一晚偷了王秀的宝石项链,我们调查过,那家酒店的主人为一些路远的来宾准备了房间,刘毅当晚就住在酒店,直到第二天下午一点才离开。下午一点三十分,他去剧团与其他人会合,乘坐剧团的车到达这里。也就是说,他根本没有时间处理赃物。而到了这里之后,担心会被王秀发现,便偷偷上了天棚藏匿项链。期间,不小心隔断了几根绑着配重铁的铁丝,就这么被砸死了。”
囧了,不止司徒囧了,就连唐朔都跟着囧了!他看了一眼站在最后面的艳萍姐,对方耸耸肩摊摊手,一副无奈到家的样子。唐朔不禁悲从中来,难道说他们刚离开重案组,就变成这样了?以后不要叫什么重案组了,索性改名字叫“民间推理爱好讲谈社”好了。
在唐朔偷偷腹诽的时候,司徒拍拍脑门,问新任组长:“你也这么看?”
这位组长面无表情,说道:“司徒千夜,单独谈谈。”
司徒点点头,跟着他走到了外面。
组长很客气地递过去一支烟,司徒接过来拿出火机点上,听他说:“那女的后台很硬,没办法我们才接收,不用听她那套胡言乱语。局长跟我提过你,也说了在案子上要给你开绿灯。”
这几句话听着顺耳,这位新任的组长很有眼力也很有主张,葛东明的位置他坐得来。于是,司徒便问道:“你们还发现了什么?”
“目前为止线索太少,我们掌握的并不比你多。”使劲吸了一口烟,朝里面看了一眼,靠近了司徒“说实话,这案子没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
“什么意思?”
组长拉着司徒又走的稍远了一些:“王秀好像很有名气,今天早上警察局门口就挤满了媒体记者。我觉得在他们得到消息也太快了,明显是有人在背后搞鬼。另外,昨天晚上你走的早,没听见王秀描述当时的经过。”
“被反锁在洗手间里的经过?”
组长微微点头,第三次看了一眼休息室的门,说:“据她所说,当时上完厕所在洗手台上洗手,转身的时候不留神踢到了一块长木方,这个木方倒在门里角,砸到水桶,接着就爆电了。她被电火吓的够呛,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就跑到厕所里面打开窗户,朝着隔壁的房间大喊。我们调查过,那个房间是男士更衣室,老爷们都爱抽烟,为了放烟味,窗户打开了一半。但是没人听见王秀的叫声,她才回到洗手间第一道门喊叫。”
听到这里,司徒突然明白了某个重要问题。第一道门上绑过铜丝的痕迹,水桶、电线。他直接便说:“有人要杀王秀。”
组长默认了他的猜测。
司徒吸完最后一口烟,低声说:“你好像很担心有人会听见我们的谈话。”
“我是怀疑……重案组的人给媒体通风报信。媒体的问题很尖锐,知道刘毅不是死于事故,这一点剧团的人并不知道。”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并不奇怪。想必给媒体消息的人得到不少好处,人为财死嘛,这也无可厚非。司徒并没有为此而纠结,笑道:“最近谁出手大方你不就知道了,这事不重要。”收敛有些玩闹的笑容,一脸严肃“王秀有没有什么人身保险或者是遗嘱?”
“有。有一份三千万的保险金,我已经安排人去保险公司查看源文件了,很快就能知道谁是受益人。到时候我通知你。”言罢,组长绕过司徒朝着休息室走去,几步之后停了下来“转告林遥,我希望有机会跟你们合作。”
重案组的人走了,司徒才发现不知何时叶慈没了踪影。问唐朔这人跑哪去了,小动物指了指天棚。
返回舞台上,司徒仰着头找上面的人。却见他大头朝下倒吊在上面,检查着大型幕景。司徒颇为无语,觉得也只有叶慈才能把自己当成蝙蝠。问了他一句发现什么没有,他也不说话,摆弄着幕景来回摇晃了两下,手腕一抖,银丝脱落,他直接跳了下来。
某人吐糟:“梁上君子。”
叶慈仍旧不搭理司徒,把手中的一小块铁皮扔过去,说:“这块铁皮还是热的,明显被人用砂纸擦过,上面的痕迹已经看不清了。”
司徒赶忙叫来负责人问他就在刚才有谁上过天棚,对方一个劲摇头,表示除了他们和警方的人以外,根本没人进来过。司徒掂量着手中的东西,隐约察觉到有另外一个人在干扰这个案子。
没人对这个为题进行讨论,唐朔似乎更关心林遥的事,司徒苦笑几声,也说不个所以然来。让他没料到的是林遥本人竟然来了,从台下走过来的时候,让司徒惊讶不已。疾步跑到台口拉着他上来,开口便是责备:“让你在家睡觉,怎么又不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