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樾然走出病房,随即摸出口袋里的手机。
刺耳的笑声一点点穿了过去,沈樾然压低笑声道:“听到了吗?你弟弟比你想象中的还要爱我。”
没有传来回答声,电话直接被挂断。
沈樾然的脸色很不好看。
秦白合着眼把手机递还给管家,低声道:“把这条红羊绒毯子换了。”
管家弯腰应是,取过毯子往外走。出了门才把耳中的声音干扰器拿出来。
应对秦白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秦白靠着躺椅,觉得太累太累了。过去的记忆排山倒海的袭来,故事的发展已经远离了他的初衷。
那份对心理学的热情最后幻化成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记忆。
远的模糊不清。
想起来,觉得眼睛有些发痛发湿。故事里有太多的情非得已,太多的不能自已。但故事的走向偏离了原先的轨道,他便再也无法掌控。
现在秦白唯一能做的,就是毁了自己。
在他身上,天才和疯子连一线之差都不存在。
绿草茵茵的校园里,瘦弱的少年抱着许多的馆走去。
少年明眸皓齿,只是皮肤显得有些苍白,眼窝深深地陷了进去,精神不佳。
轻车熟路的走到了他常坐的位置上,手里的资料被打开,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蝇头小楷,那是常人看不懂的文字与符号。
秦白垂着头,许久没有打理的头发长的搭在了两侧。
关于瞳孔反射催眠的记录只有寥寥数笔,这种不可思议的催眠在常人听来只是一个笑话,大多学者也都只是一笑置之,毕竟,这些缭乱的记录终究只是假设为多,并无实践和案例。
秦白是唯一的例外,他相信心理学可以创造任何奇迹。
和沈樾然的相遇纯属意外。
沈樾然在留学期间修习的是新闻媒体学,但对心理学十分感兴趣。回国之后想去图书馆找一些资料,就在那一天,他见到了秦白。
那是一个绿茵满地,阳光明媚的下午。
秦白坐在靠窗的位置,细碎微长的头发垂在耳际。单薄的身躯隐藏在宽大的t恤内,异常白皙的肤色衬的双唇越发红润。
沈樾然觉得,心重重的跳了一下。
就在此时,秦白抬起了头,眼神望了过来。
沈樾然心头又是一跳,却惊讶的发现,秦白的目光所及是他身后的木质大钟。
时间指向下午三点一刻。
沈樾然第一次忘记了心理学的存在,将那一份疯狂和痴迷暂时放下。
此后的一个月,沈樾然每天都来。
他总是坐在理秦白最远的那张桌子上,支着下巴越过种种阻碍望着他,满眼都是笑意。
遗憾的是,秦白从来没有注意到他。
总有忍不住的那天,即使那个人是沈樾然。
沈樾然走向秦白的时候,犹在想着措词。
直至走到他面前,他却依然没有找到合适的借口。
正当沈樾然叹息的时候,他蓦然注意到秦白面前的那张纸。
一瞬间,脑海中轰的一声,像是白茫茫一片,又像是被许多的东西撑得快要爆炸。沈樾然几乎以为心跳就要停止,那一刻,他对秦白重新审视。
这个人不止能让他心动,更能疯狂。
秦白听到声响,缓缓抬起头。见他一脸震惊,不禁疑惑道:“你能看的懂我写什么?”
答案估料之中,预计之外。
秦白露出一抹笑容,“坐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