虺终于作法完毕。
朱厚照打了个哈欠,朝张虺说道:“张大师好本事,张永,你看着赏赐。”
有龙虎山天师不日将至,他朱厚照才不会再稀罕这个什么劳什子京师第一风水大师。
张虺心里发苦,累死累活的蹦跳了半天,最后却便宜了龙虎山,真是…出门忘看黄历了!
“草民张虺叩谢陛下圣恩。”
怀恩对张永使了个眼色,张永忙拉扯着张虺躬身告退。
天际暴雨依旧,乾清宫内却已逐渐冷清。
怀恩要和朱厚照谈些机密事,余者自然要躬身告退,不敢旁听。
看着难得神色沉重的怀恩,朱厚照也正襟危坐,狠狠掐了掐自己的大腿,使自己不至于打瞌睡。
怀恩佝偻着腰背,先是笑了笑,才对朱厚照说道:“陛下,老奴昨夜做梦梦到先帝了。”
父皇?
朱厚照顿时有了兴趣,忙问道:“大伴,父皇都嘱咐您什么了?”
怀恩唏嘘道:“先帝说他想老奴了,想让老奴下去继续陪侍。”
朱厚照一愣。
怀恩继续说道:“陛下,老奴年事已高,古人云人固有一死,老奴陪侍了三朝,也该歇歇了。”
朱厚照眼眶微红。
幼时,他在宫中调皮捣蛋,父皇勤于政务疏于对其管教,就是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每日间远远的看着自己,生怕自己磕着碰着。
和刘瑾不同,怀恩从不轻易掺和进自己的生活,只是远观,但每当自己犯错,他总会挡在自己和父皇之间为自己求情。
在朱厚照心里,刘瑾是个玩伴或朋友,而怀恩却是个长辈。
“大伴,朕不许你去!”
怀恩反握住朱厚照的手,轻轻婆娑着:“放心吧陛下,老奴临走之前一定会再为陛下肃清一次这紫禁城。不能让陛下为这些脏事劳心劳力。”
朱厚照鼻子一酸。
怀恩还是那个事事为天家着想的老奴仆,不轻言但一定说到做到。
窗外的大雨没有丝毫雨歇的架势,金世秀慵懒的躺在自己的窝里在怀念着曾经的美好。
以前,年少轻狂时,他也曾为了红颜负尽天下。
以前,事业有成时,他也曾为了女人一掷千金。
以前,事业落败时,他也曾流落街头受尽白眼。
什么都是假的,唯有好好活着才是真实的。
那个最喜欢女上男下体位的大洋马就曾经对他说过这样一句话。
“金,我从来不谈情说爱,及时享乐才是真实的。”
毕竟,身处猛兽成群的动物保护区谁也无法预料会不会有明天。
当人们窝在沙发里轻呼着老虎威猛,豹子矫健,狮子霸气的时候,一定了解不到他们这个幕后工作者的艰辛。
殿外,刘英打着雨伞,悄然而归。
金世秀抖了抖耳朵,出奇的安静。
重活一世,总要有点梦想才行,毕竟自己不是咸鱼。
“神兽大人,这几天奴婢可能得忙了,您好生歇着。”
金世秀抬头,张了张嘴。
刘英笑道:“不瞒神兽,义父蛰伏数年,终于要出手了。”
权宦出手,自然风动云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