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仇者快。”
刘英诧异的看了高凤一眼。新帝登基以后,他虽不再出风头,可也曾尝闻新帝身边八位亲信宦官中唯高凤此人深明大义,不喜争权,素来恪尽职守。
今日一见,倒和传闻相差不大。
只是传闻毕竟只是传闻。
刘英进宫三十来年,就没见过不喜欢争权的太监!
高凤瞟了眼刘英的脸色,继续说道:“刘公公未入内官监前应该知道,咱家在成化帝二十一年就已是内官监右少监,弘治帝十一年才调入的司礼监。起起伏伏几十载,如今也就混到一个司礼监随堂之职。咱家今岁已六十有七,活不了几年了,夙愿无非宫内太平无事,当今茁壮成长,大明宇内太平。”
刘英看着眼前这个老人,竟有点钦佩他了。
这会儿他才想起来,义父在弘治帝驾崩的当夜曾经告诉过他的那句话。
“新帝年幼,骤登天子位必受左右奸佞小人摆布。咱家纵观东宫潜邸诸人,唯高凤此人可以联合。”
义父向来眼光独到,毕竟是稳坐司礼监掌印太监多年的“枭宦”,还从未看错过任何一个人。
刘英想了想,朝高凤点了点头,“高公公,你的来意咱家已明了,得空我就转告义父。确实,大明哪里都可以乱,唯这紫禁城内不能乱!不然咱们都是罪人。”
高凤欣慰松了口气。
“刘公公,如此最好。司礼监事务繁忙,咱家就不逗留了,告辞。”
“来人,恭送高公公回去。”
殿外,两个小宦官推门而入,躬身恭请高凤离去。
刘英坐在椅子上并未起身,而是以手指轻敲着桌面,频率时快时慢,不知心思何虑。
苦思冥想最耗精神,也最容易忽视时间。
一个时辰转瞬即至。
金世秀早就又睡了一觉。
而刘英却还在不知道想啥。
把金世秀给气的。
我午饭还没吃呢,你就不能出去撒泡尿好给我机会吃两个点心垫吧垫吧肚子?
仿佛冥冥之中有神灵听到了金世秀的心声,刘英终于回神了。
“复一盘时局果然耗神,竟是有些饿了。”
刘英起身,朝后厅寝室走去,路过地藏王菩萨像前他习惯性的瞥了一眼,然后他就起了火气。
“这两个废物,咱家敬献给菩萨的供品他们也敢偷吃,真以为咱家心慈手软?哼!”
转身走进卧室,从卧室里又取出了瓜果和点心将供品补足,刘英朝着地藏王菩萨像虔诚的祭拜和告罪后复又走进了卧室。
他要吃点东西裹腹充饥。
刘英吃东西的时候,金世秀自然也不会闲着,小嘴吧嗒吧嗒着,不大一会,三块点心下肚,才终于不饿了。
刘英随便扒拉着吃了几个点心就走了出来,一瞥之下,点心又少了几个…
见了鬼了!
金世秀觉得这个时机刚好。
于是,他化形成了啼听。
两分钟。
刘英目瞪口呆的看着一个庞然大物突然出现在自己供奉着地藏王菩萨像的供桌上。
“这是…菩萨的坐骑…啼听神兽显灵了?”
刘英脑壳宕机。
他忘了,今天是中元节。
魑魅魍魉,尽皆自地狱而出,滞留人间,大朵快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