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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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上明明有晃晃的太阳照着,可是当祁钰看见呆立在警局门口的袭谦时,竟然轻轻的痉挛,浑身泛起了一层薄薄的鸡皮疙瘩。他快步走到袭谦面前,轻轻将雕塑一般的袭谦揽在怀里,轻轻在他的耳边安抚着:“没事儿,没事儿,都过去了。”
他更紧的搂住袭谦的脖颈,虽然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知道袭谦和他一样需要温暖,只有彼此紧紧的贴合,才能渐渐回到人间。
袭谦被这绵密拥抱所触动,缓缓的抬起眼来,他望着祁钰,眼神里满是懵懂。祁钰被那种眼神刺痛,不禁的捧著他的脸,已是眼眶发红。
袭谦僵直着手臂任那微凉的指尖触抚自己的皮肤,呼吸越发的急促,忽然猛地一把将祁钰抱在怀里,越箍越紧,像是要将祁钰碾碎一般。祁钰不做声,只是咬着的嘴唇越发的苍白。
谁能去想象那样惨绝人寰的景象呢。
那个刚才还活生生的在你面前谈笑风生的人,即使他说他自己其实早已死去多时,但是他能说话,会眨眼,虽然没有呼吸的热度,但是死亡就像是罩在磨砂玻璃之后,并不那么真切。
可是只是一瞬,那颗带着从容淡定笑容的头颅就犹如缀在树上过分成熟的果实一般,咔嚓一声,枝条折断,饱满的果实坠落在地,粉身碎骨,带出过分粘腻的浆液。
整个咖啡厅顿时沸腾起来,穿着白色围裙和宝蓝色洋装的店员小姐惊叫着张着小鹿般无辜的眼睛,瞬时间热泪盈眶,连逃跑都不会了,只是双腿一软坐在地上,后背倚着装满蛋糕的冷柜,却依旧犹如失去了筋骨一般的瘫软。
周遭的喧嚣沸腾仿佛已经和袭谦没了关系,他只是呆呆的看着男人滚落的头颅,手上依旧攥着男人纯黑色的毛衣领口,那领口盖住了断掉的脖颈,洞开的脖腔犹如一张幽深的口,狰狞的笑着,似要将所有的理智吞噬。
有人还尚存些意识,抖着手指报了警,警察赶到的时候,似乎对周遭的狼藉有些不解,当他们看到依旧攥着尸身衣领呆立的袭谦时,都微微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无疑,袭谦的嫌疑是最大的,这么多的人,全都眼睁睁的看着他将男人的脑袋摇晃了下来。可是袭谦又是最不可能有嫌疑的,这么长的时间,他没有逃跑,更没有作案的动机,最主要的是警察对尸体做了初步的勘验,证明了男子的死亡时间至少超过一个月。
真是令人匪夷所思,难道这具尸体能活动,它甚至约了袭谦来做最后告别?这在无神论者的面前不仅是天方夜谭,更像是一种侮辱,他们根本不相信这种超越自然的事情。
袭谦被放了出来,但是他被命令这段时间不得离开这座城市,并且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来警局报告。
对于这些,袭谦只是机械的点头,似乎充耳不闻,震惊接二连三,不仅突然,还来势汹汹排山倒海,在滔天的山呼海啸面前,袭谦被震聋了双耳,溅瞎了双眼,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仿佛被打入了暗无天日的阎罗殿。
唯有在那样明亮的阳光照射下的祁钰,才能让他感受到一点温暖,知道自己还是存活在这世界上的,现在不管祁钰身后究竟隐藏了什么,他都会义无反顾的抱住他,哪怕下一秒七窍流血毒发身亡,这一秒的眷恋,也直教人醉生梦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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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虽然还早,但是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头顶上没有一颗星子,让周遭更显得萧条。
废弃工厂外的围墙是一圈生了锈的铁栅栏,它们早已锈渍斑斑,院内一人多高的杂草狰狞的伸展其间,肆无忌惮的想要钻出这脆弱的桎梏,随时准备着将路过的无辜行人捕获,拽如无底深渊。
所以天黑之后,这里不见丝毫人迹。而现在正亮着点点灯火的破旧厂房二楼,就成了鬼魅出没的真实写照。
男人就坐在那盏昏黄的吊灯之下,看着硬板床上奄奄一息的少年。他呼吸均匀,不知道的人以为他是睡着了,只有他脸上被阴影遮住的青紫,在无声的控诉他晕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