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却又突兀的响起了风笛声。
“怎么?”宋哲浩推着轮椅撞开虚掩的玻璃门,看着立在店中的两个人,微微一怔,紧接着轻笑出声:“我来的不是时候?”
他眼里的光闪了闪,似是想起了什么,慌忙的摇了轮椅走近柜台,将手里的东西堆上去:“袭大哥还真是准时,祈先生,借你的店用用。”说着他回头颇有些抱歉的看着祁钰:”我就是想喝点儿酒,认识的也只有你这里了。”
祁钰一顿,赶忙摇摇头:“我去拿杯子!”说着他转身匆匆进了操作间。袭谦的掌心蓦然空虚,怅惘的伸了伸手,终究是收在了身侧,握成拳头。
祁钰走进操作间,猛地将门关死,背靠在门上紧紧的闭上眼睛,胸口剧烈的起伏,脸上的肌肉抽紧又放松,露出欢乐和痛苦之间的复杂表情。
“喵呜“
祁钰猛地睁开眼睛,看着黑猫正在仰着头望着他,黄绿各异的两只眼睛一眨不眨的圆睁着。“阿噎……”他张嘴,脸上的表情柔软,阿噎却蓦地转了身子,回头望了他一眼,轻巧的跳上了窗台,蹦了出去。
“诶!“
祁钰听见门外骤然响起袭谦惊诧的声音,赶忙拉开了门,看见袭谦正一手提着黑猫的后颈将它拎起来,转头看见祁钰,颇为不自然的提了提唇角:“它又来搅局来着……”说着悻悻的撒了手。
黑猫灵巧的落到地上,踏着优雅的步子踱到祁钰身边,仰起头,似是轻哼出一口气,又继续踏着步子,隐在了门后。
祁钰看着它的背影,脸上忽然平静了,甚至是又恢复了最初的冷凝。他整了整衣领,轻笑着扬手:“不必理会,”说着他将上次喝酒的小酒盅扣在柜台上:“喝酒!”
酒过三巡,三人都有些微醺,宋哲浩轻轻趴伏在桌子上,轻笑着嘟囔:“袭……袭大哥……你可记住了……这是我最爱喝的酒……”说着他用手敲了敲酒瓶子,有点了点旁边的菜:“这个……我哥做的……可比他好吃多了……”
他眼里瞬时蒙上一层凄楚,猛地一仰脖,将酒盅里的酒饮尽:“我这病是家族遗传的,我本来还有个大哥,在我八岁那年……就没了……父母一直担心我们哥俩……怕是再有个好歹……可谁知道呢……”
说着他轻嗤一声,手伸出去勉力去够酒瓶,手前却蓦地一空,他有些茫然,看着袭谦沉着脸,慢慢将他的酒盅注满,他轻笑,举起酒盅冲着袭谦点了点,转而又趴回了桌子上:“我哥是为了我才到这里的……他明明知道我这病就是吃钱的……可是……不瞒你说……”
他抿了口酒,曲起一只手臂撑住脑袋,歪着头望着袭谦,露出一朵苦涩的笑:“我……我曾经试过自杀……就他妈从住院大楼顶上跳下去……那我和我哥就都解脱了……”
祁钰的眸子闪了闪,依旧举着酒盅抿酒,他微仰着头,眼角余光看见一直懒散着瘫在椅子上的袭谦忽然挺直了身子,握着酒盅的手紧了紧。
他知道袭谦心里想什么却不加理会,只是仰了头将酒灌进去。心跳蓦然加快,带着一种侥幸的窃喜。
“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也许就是我哥了……”宋哲浩说着慢慢爬起身子,放了酒盅,长长叹出一口气,他看着袭谦和祁钰,脸上露出些释然的笑意:“能在一起喝酒的……就是朋友……若是有一天我离开了,你们还会记得我吧……”
袭谦猛地站起了身子,双眼蓦地瞪大:“哲浩!”祁钰看着宋哲浩,轻轻拉了拉袭谦,扬起脸对着他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