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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片肩胛骨夹着一块髋骨,被摆放在死去的中年男人身边。

    “从他身上的伤口上来看,死者应该是被人用这把锤子猛击后脑击晕后倒下,又被凶手补刀致死的。”雷斯垂德在旁边概括现场情况,却发现柱间一直在左顾右盼,不由皱起眉,“你在找什么?”

    在旁边审视暗号的斑抬起头:“死者带了把铲子来,可是现场没有。”

    “对,铲子呢?”柱间四下看了一圈,转向雷斯垂德,“你们找过了吗?”

    雷斯垂德一时间跟不上他的思路:“你怎么知道他带了把铲子?”

    “你看死者的裤腿和袖口的泥点颜色与别处不同,是他死前曾用铲子挖过坑的证明。”柱间一边搜索一边解释,“他显然是在挖什么东西,然后凶手从后面袭击了他。从他的表情上看他应该受到了极大的惊吓,那么他挖的东西就是最关键的线索。”

    斑转头看了眼尸体:“他鞋底沾的泥土颜色比这里浅。”

    “那就是在更高处了,我们去看看。”柱间一把拉起他,两个人朝着山上走去。

    雷斯垂德在原地愣了愣,觉得那两个人简直是把杀人现场当成了郊游圣地。

    铲子是在山顶附近发现的,旁边是一个土坑,初步丈量可以埋入一个人。

    柱间挽起裤脚直接踩入土坑,开始在坑里搜寻,最后终于在土里找到了一截白色的碎片。他拾取上面的泥泞,仔细观察起来:“是人的脊椎骨,不过是被砸碎了的。”他低头看了眼土坑,“这里面曾经埋过一具尸体。”

    斑从他手中接过那截脊椎碎片,来回查看了一遍:“死者来这里挖东西,发现了尸骨,所以受到惊吓?”

    “不,”柱间皱起眉,手指不顾泥泞摸索着土坑的四周,“下铲的位置很笃定,说明他早就知道这里有东西……对,他知道这里埋的是一具尸体,他来这里就是为了检查这具尸骨还在不在。”

    “然后他发现尸骨不在了。”斑淡淡的接话。

    柱间点点头:“没错,所以他才会那么惊慌。然后这个时候,凶手从后面袭击了他。”他沉了目光,眼神深邃,“如果我没猜错,凶手用来摆放暗号的骨骼,就是从这里面埋藏的尸骨上拆下来的。凶手挖出了这里面的尸骨,然后制造命案。死者从中得到了某种暗示,于是来挖掘当年埋下的尸骨,这才给了凶手可乘之机。”

    “这说明他的手也不干净。”斑一挑眉,“有仇杀的可能?”

    “如果我们之前假设白骨的主人是安娜·格林成立的话,那么联系种种线索,恐怕七年前她所谓的‘失踪’其实就是被人谋杀后,葬身于山岭。”柱间呼出一口气,理清思路,随手在衣服上擦着泥泞,“看来我们不仅需要调查这两次的死者与安娜·格林的关系,还要查查他们的美名背后有什么更深的隐秘。”

    斑啧了一声,蹲下身抓过他的手,从口袋里摸出手绢将他一手的泥渍擦去:“但是白骨暗号还没有解开。”

    柱间趁机抓着他的手不放,最后弄得两个人的手都全是泥。

    “我明天去参加舞会,你呢?”

    “我有我要做的事。”男人冷淡的回答,就要抽回手,却被柱间抓得更紧,他抬起头,目光带了询问。

    柱间看着他,深沉的目光中似乎有种情绪在蔓延,却又难以诉之于口。

    斑难得耐心的等着他发话,没有丝毫催促。

    “我只是突然想到,你教会了我跳舞,可是我的舞伴却并不是你。”柱间闭了闭眼,惆怅的口吻间带了落寞。

    斑感觉到抓着自己的那只手掌心灼热,他长久的注视着这个近在咫尺的男人,简单明了的指出:“永远也不会是我。”

    那是不动声色的告诫。

    “我不喜欢跳舞。”柱间突然开口,“在我看来,跳舞这种事情太过荒谬。肢体亲密的接触却没有对等感情作为基础,也许只是前一刻认识的陌生人,下一刻便要勾肩搭背,体态纠缠。这是一种近乎虚伪的交际与礼仪,就和包裹着腐朽饼干的漂亮礼盒一样,看起来优雅美好,其实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我不跳舞,因为没有人拥有和我相同的节奏,我也不会为了别人改变自己的步伐。”

    他说到这里时深吸了口气,像是给自己一个斟酌措辞的空隙:“只有你,可以让我随心所欲。”

    此时他们一个蹲在土坑旁,一个站在土坑里,目光向平,相互能看清彼此,都难得的不带丝毫掩饰。

    斑牵出一个不算明显的微笑:“有没有人说过你的情话说得很动听?”

    “没有。”柱间在他手上蹭着泥,“因为我从没向别人说过。”

    第十一章

    黑色燕尾服将男人宽肩窄腰的健美体型包裹起来,在身后分出线条流畅的叉。内里的白衬衣翻起恰到好处的褶皱,与领结相衬。柱间将长长的发带叼在口中,把那头笔直的黑发拢在脑后。

    他扎好头发,看了眼怀表,里约定的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走出卧室来到客厅,斑依旧在看着那本好似没有尽头的书,听到他的脚步声头也不抬,自顾自的又翻过一页。他的侧脸被碎发遮掩,柱间只能看见他紧抿的唇线。他安静坐在沙发上的时候,看起来有种褪去锋芒的平淡,就好像他会坐在原地读着那本书,近乎安然的等待他的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