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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从隐蔽处走出,用鞋底踩平了他画下的记号。

    太阳渐渐隐没于云层之后,光线晦暗,风中隐约带着花朵的冷香。柱间走走停停,一路谨慎的在隐蔽处留下指示标记。一个晚上搬运完所有石料,可见藏匿地点不会太远,他一边估算着路程,一边四处观察,最后终于发现了一个废弃的仓库。

    他丝毫不觉得意外的笑了笑,手揣在口袋里,向着那个方向走去。

    门上的锁形同虚构,柱间轻易推开积灰的大门,随即在一片飞扬的尘埃中,看见了里面盖着厚重油布的几大堆物什。光线透过仓库四周的窗玻璃照了进来,在仓库里的一切照得分明。他在门口驻足片刻,最后还是走了进去,随意来到一堆方方正正的物什旁,掀开油布的一角,果然看见了一堆切割工整的英国棕花岗石。

    “您果然找到这里来了。”一个声音在门口响起。

    柱间放下油布,不紧不慢的转过身,看向门口。

    逆光中,一个全身包裹在斗篷中的男人缓步走来,他带着兜帽,让人看不清脸。尽管如此,柱间却还是从他的步伐与声音中推测出,这应该是一个年轻人。

    “说实话,这并不是很难。”柱间轻松的笑了起来,“虽然山道上有不少岔路口,但是有些周围的杂草太密集了些,不像是有运输重物的推车经过的样子。何况还要感谢昨晚上你们安排的狙击,这么着急的动手让我更加确定了石料就在格拉斯哥。”

    年轻人在门口停住了脚步:“正如我家大人所说,您果然很厉害。难怪能和宇智波斑联手,毁了他之前安排在伦敦的一手好棋。”

    柱间与他隔了十步远,微笑间不动声色的寻找着动手的机会:“沉睡的易卜劣斯吗?恕我直言,如果那样蹩脚的布局也能被称作好棋,那么你口中那位大人的棋艺也不过如此。当然,这次的布置,也是破绽百出。”

    “如果是您的话,当然有资格这么评论。”年轻人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反而礼貌的开口回答,“大人说过,要想入主伦敦,您,大侦探千手柱间,将是他最大的一个阻碍。”

    “我以为你们会把oriarty当做最大的对手。”

    年轻人略带讥讽的笑了笑:“不得不说,oriarty至今没有把您除去,是他最大的一个败笔。主宰一个城市的皇帝,怎么能允许有叛逆的臣子?”他顿了顿,“之前我们的狙击手也送了他一份大礼,从那以后他便销声匿迹,倒让我很是遗憾。”

    柱间目光微动,随即弯起嘴角:“他销声匿迹了,所以你们就转而针对我们了是吗?这还真是一个……不太明智的决定。”

    “您尽管逞口舌之能,”年轻人缓慢开口,“毕竟现在局面掌控在我的手上。”

    柱间一挑眉:“看来那个狙击手也和你一起来了。”

    “聪明。”年轻人拊掌轻笑,“可是您只有一个人。”

    “不见得吧。”

    年轻人上前了两步:“如果您说的是路上您留给宇智波斑的那些标记的话,我奉劝您还是收了这个心思吧。来的这一路上,我已经替您一一抹去了那些痕迹。”他嗤笑一声,有些森冷,“虽然他的出现在大人意料之外,您和他联手也给我们造成了不少的困扰,不过现在,您可是孤军奋战。”

    柱间垂下目光,笑容不改:“在遇见他之前,我从来都是孤军奋战。”

    第二十一章

    “勇气可嘉,可是您一个人,能成什么事呢?”年轻人缓步上前,但还是精明的与柱间保持了一段距离,几乎可以称之为客气的欠身行了个礼,“我家大人很欣赏您的才华,和苏格兰场那些庸才不同,他清楚的看清了您的价值,在他的手下,您将得到现在所没有的许多东西,您的聪明才智,也将得以被肯定。”

    柱间无所谓的一笑:“这算是什么?拉拢示好?我倒不觉得我对于你的那位大人能派上什么用场。”

    “您说笑了,您可以称得上是一笔庞大的财富。”

    “我要是真那么有钱,也不会连房租都要找人合付了。”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您那作为侦探的头脑,实在是难得的瑰宝。”

    “听起来你们是要给我做开颅手术,不过我脑袋里面装的只有烟灰的二百四十三种用途。”柱间淡淡的调侃,抬头看了眼高处的窗玻璃,“这算是先礼后兵?我要是不答应你的狙击手就从上面给我一枪?你们往我屋子里塞了几十条蛇,这也算是一种拉拢的手段吗?倒是很别致。”

    年轻人伸出手,向上摊开,做了个邀请的手势:“我想您这么聪明的人一定很会审时度势。”

    柱间曲起手指敲了敲眉骨:“没有人不喜欢听好话,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想请教一个小小的问题。”他顿了顿,随手掀开旁边油布的一角,看着里面的花岗石,“那位大人千方百计的掉包这些石料,把它们藏在这山中的仓库里,有什么目的呢?”

    年轻人放声笑了出来:“不得不说,您的那位议员弟弟在伦敦将您保护得太好,我们只好将您请到格拉斯哥来详谈,您也赴约了不是吗?”

    柱间耐心听他说完,似乎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那你们大可不必这么麻烦。”

    “不一样,您现在已经是瓮中之鳖了,不是吗?”年轻人不紧不慢的开口,“我们的狙击手很会挑选位置,我想他现在已经锁定了您的死角。为了您的安全着想,您现在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

    “恩,谢谢你为我考虑得这么周全。”柱间抿出一个得体谦让的笑容,“不过我想你似乎还不明白我之前说的一句话。”

    年轻人噤声,似乎心生警惕。

    某种柔和的情绪沉淀在眼底,柱间笑得眉眼微弯:“在遇见斑以前,我一直都是孤军奋战。可是现在,我不再是一个人。”

    他蓦地侧过身卧倒,枪声几乎是在同时响起,子弹击碎玻璃,精准的贯穿了对面那个年轻人的肩膀。

    “猎豹1式127狙击步枪,很适合拿来狙击建筑物中的目标。”一个冷沉的声音响起,破碎的玻璃窗从外被枪头敲出更大的一个洞口,一身黑色风衣的男人手提一把狙击枪出现在那里,唇角挂着一抹戏谑的冷笑,“不过很可惜,你们的狙击手身手太弱了些。”他动了动脚,将身边那个人从洞口踢下。

    潜伏在外的狙击手摔在那一堆坚实的石料上,最后一层层滚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