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异端组织的幕后一角,和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
柱间将笔记本翻到某一页:“这上面提到了世界上的第三个人,‘该隐’。”
斑的目光停在那排字母上:“你是说,圣杯?”
“如果说这个组织的目的是为了得到圣杯,那么赫尔莫斯会盗取圣杯做黑弥撒的举动也就得到了解释。”柱间低声推理。
“但是他是怎么拿到被锁在石英盒子里的圣杯的?”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柱间沉默了下去,将笔记本合上,放在一旁。
斑注意到他的这个小动作,冷冷的拆穿他:“其实你也知道,只有一种可能。”
“是,”柱间叹了口气,眉头皱起的痕迹很深,“门锁没有被破坏的痕迹,显然是用钥匙打开的,而石英盒子也保存完好,说明他要么知道了密码,要么是,有知道密码的人替他完成了这一切。”
斑一手按在笔记本上,低下头与他对视:“知道密码又有钥匙的,只有那个人。”
“可是我想不出理由。”
“理由?”斑嗤笑一声,“柱间,你……”他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转过头看了一眼手下的笔记本,眼中锋芒一掠。
柱间抬头看着他:“怎么了?”
斑并不答话,拿起笔记本,在封皮上细致的摸索着,最后从袖口中抽出一柄短刀,将封面小心割开。揭开那层皮革之后,底下露出了一张照片。照片微微泛黄,但还能依稀辨清上面的人物——那是两个穿着学位服的男人一个抱着一个婴儿,一个牵着一个看起来才会走路的孩子。
“这是……”柱间拿起照片,认真分析,“这后面的背景是,牛津的万灵学院。”
而斑则是愕然的睁大眼,从他手中拽过照片,尽管他克制得很好,但是指尖的颤抖还是出卖了他。
“斑?”
“别说话。”男人咬紧牙关,低声呵斥,像是无法承受这张照片的重量,手指松开,任由它轻飘飘的落下,“什么都别说……”
第二十二章
柱间弯腰捡起那张照片,却不看它,只放在一旁用笔记本压好,然后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他仰着头,横起手肘搭在眼前,垂下的那只手指尖犹自颤栗。柱间伸手与他的手交握,想温暖他这一刻冰凉的指尖。
他没有开口,只抬头温和的凝视着他。
窗外的月光照上桌前的两个人,将他们的身影投映在墙壁上,随着时间推移而缓慢变化。良久,斑才放下手,只是依旧不肯低头,而是用一种深沉压抑的目光看着天花板,脸色在月光下显出几分苍白:“你为什么不问我?”
“你说的,让我什么也别说。”柱间微微笑了笑,轻声开口。
斑感受到指尖的温度,终于低下头,对上那双暗含关切的眼睛,眼中却只有一片漠然。他长久的审视着这个男人,最后终于弯了弯唇角,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什么?”
斑弯下身,几乎是与他颈项相交,在他耳边低声发话:“柱间,你能保守秘密吗?”
温热湿濡的气息喷洒在耳边,却没有一贯撩人的暧昧,只剩下一种叹息似的落寞。柱间伸手抱住他,让男人坐在自己的腿上,郑重点头。
“这张照片我见过,在阿修罗的办公桌上。但是只有左半边,边缘处有明显的撕扯痕迹。”斑张开手臂环抱住他,额前的碎发遮蔽了他此刻的眼神,“阿修罗说,那是他的父亲带着才满月的他在牛津照的。有一次喝醉酒了,曾经拿着那半张照片告诉他,他本来还应该有一个哥哥的。我问他,‘本来’是什么意思,他告诉我,他也很疑惑,但是再问,他的父亲却不肯再多说了。”
柱间一愣:“那个婴儿是阿修罗教授?”
“是他。”
“那旁边那个孩子就是他的哥哥吗?”
“是,”斑抱着他的手微微收紧,“而且你也认识。再仔细看看。”
柱间转头将桌上的老照片抽出来,拿近了仔细查看,刚才他的注意力还停留在背景上,并没有注意到那上面的人物特征。此时按着斑的说法,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小孩子的身上,然后蓦地一颤,有些不可置信的握紧斑的手。
——那个孩子的眼底,有清晰深色痕迹,尽管黑白照片看不出色彩,但他几乎一下就有了答案。更勿论那像极了的五官。
“是因陀罗教授。”柱间知道已经用不着问句了。
斑闭上眼,眉眼间有种深深的疲倦与讥诮:“是他。他们居然会是兄弟,呵……”他低声笑了出来,“居然会是兄弟啊,难怪,难怪这么多年,阿修罗就像个傻瓜一样……他却从来都不理会他。”
柱间感觉一种冻入骨髓的寒意在四肢百骸蔓延,在博物馆里,阿修罗的话犹自回响在耳边——
“人一开始都是在为自己活着,为自己学会行走,为自己学会成长,可是渐渐的,你就会发现,为自己活着,是一件孤独得可怕的事情。于是人类才会萌发出一种复杂的情感,想要把自己的心托付给另一个人,想要彼此搀扶,依偎取暖。对于我这样早已经没有什么牵挂的人而言,他的生命和我的生命,并没有什么差别。”
那是恨不得掏心挖肺来表露的深情。
“你的意思是,”柱间干涩的开口,“因陀罗早就知道……”
斑坐直身体,低下头与他额头相抵,与他四目相对:“因陀罗来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