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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承受不住这种微笑,忍不住后退一步,摇了摇头:“斑,你不该是这样的。”

    ——他们所定义的“爱”,本应该是一种沉重到压抑的枷锁,背负得精疲力竭,却不肯罢休,怎么可以如此轻浮的就在这一刻诉之于口?怎么可以,如同玩笑一般,被漫不经心的一笔带过?

    这个字眼太昂贵,太奢侈,怎么可以用如此不在乎的口吻轻易侮辱?

    “是吗?”斑没有丝毫介意的走近他,“可是profesroriarty本来就该是这样的。”

    ——profesr oriarty不需要这种廉价到毫无意义的情感,更不需要违背理智与利益的自我矛盾,他不需要犹豫,不需要软弱,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利用的,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被推上棋盘作为筹码牺牲的。

    他需要的只有最后的胜利。

    柱间叹了口气,最后还是重新握住了他的手,将他拉近自己:“你听着,斑,我知道你现在情绪很不稳定,冷静一点,听我说……”

    他下意识停了一下,等待着宇智波斑的打断,然后后者只是纹丝不动的看着他。

    一种隐秘的不安升腾而起,柱间按捺下杂乱的情绪,说了下去:“格莱斯顿在政府里面的力量根深蒂固,哪怕他死了,也可能造成许多不稳定因素,不能让他们的人再拿到泰晤士名单,不然……”

    “不然,你的弟弟千手扉间,就只能身败名裂,是吗?”

    男人抬头,笑容凛然而讥讽。

    “斑,你……”

    “柱间,你知道吗?十多年前,我赶回伦敦,见到泉奈尸体的那一刻,我恨不得葬送了整个伦敦来为他陪葬,甚至觉得这样都不够。后来,我告诉自己,命运的不可违抗只有这一车,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接受这一切,然后踩着尸体和鲜血一路走到了现在。而现在,我知道了他的死不是命运作祟,而是源于一场肮脏的政治阴谋。我的弟弟死了,而一切的始作俑者还安享着权利与太平,你觉得,我会认同吗?”

    “迪斯雷利才是始作俑者,扉间他……以他当年在政府的地位,什么都没法做。”

    “可是迪斯雷利已经死了,总有人要为这一切付出代价。”斑无波无澜的看着他,眼中的笑意凛冽如霜雪。

    第二十九章

    “我很遗憾,虽然阴霾终将被黑暗照亮,但我的老师,兰德尔·迪斯雷利却无法等到那一天的到来。然而这并不是懈怠的理由,我们要相信,我们所付出的一切心血,都是对他灵魂的慰藉。”

    缓慢的致辞回响在教堂之中,雨水打在七彩琉璃窗上,洗涤着上面精致华美的图案。高高的耶稣圣像神情肃穆,天使的眼中满含慈悲。这是一个需要以悲哀来装点的场合,尽管不会有太多人真的心怀悲戚。

    在座有许多人惴惴不安的转头看向教堂门口,似乎期待着在最后格莱斯顿能从那里出现,带着泰晤士名单撕毁台上那个人道貌岸然的伪装。

    扉间面无表情的继续最后的演说,冷淡的目光没有因为那些骚动动容半分。他结束了最后的话语,微微欠身,从台上缓步走下。他对那些人焦虑而无措的表现没有一点兴趣,他甚至觉得底下坐着的不过一堆行尸走肉。

    情绪的过分麻木让他几乎觉得自己此刻是置身于荒雪冰原之中,一切思绪都被冻结,给不出半点回应。扉间无动于衷的走到了角落处那个外国男人的面前,对方先是有些诧异的抬头,随即站起身,露出个友好的笑容伸出手。

    “听说您是老师生前的好朋友。”

    男人客气的笑了笑:“很多年前的交情了,这次来伦敦,没想到会遇上他的葬礼。”

    扉间点点头,也不再细问:“有心了。”

    他的老师,迪斯雷利,是一个骄傲的人,过分决绝的手腕注定他难以亲近。但是到最后,还能有一个多年前的老友来送上最后一程,也算值得欣慰。

    “代价,是吗?”柱间看着他,轻声重复了一遍。

    宇智波斑侧头看着他,微微眯起眼,唇角笑意在雨中略显凉薄。

    “那么,要怎么样,才能令你满意?”柱间平静而安然的开口,“要怎么样,才能平复你的愤怒?”

    男人做出一个思考的姿势,仿佛真的在认真考虑对方的提问,最后弯起嘴角:“我要你亲手杀了你的弟弟。”他看着柱间那一瞬间皱起的眉头,从容不迫的补充,“或者,你也可以自杀。”

    “只有这两个选择是吗?”柱间心平气和的与他对视。

    斑一抬眉,冷笑扬之:“你后悔了?”

    “不,”柱间也笑了,从斑的袖口中抽出他随身的短刀,“我只是很高兴,你是让我在扉间的性命和自己的性命间做选择。也许我该对你说一声谢谢。”他低头看了眼雪亮锋利的刀刃,神色不变,“我只请求你一件事,斑,销毁泰晤士名单,不要让它再滋生出更多的是非恩怨。”

    斑下意识反扣住他的手腕,却久久注视着他,不曾开口。

    最后,他放声大笑了起来,目光冷漠而讥讽:“是,果然像你会做的事情!为了保全弟弟,宁肯自己去死。柱间,不愧是你!我知道你一定会这么做。你总是想拯救一切,纠正一切,为此恨不得牺牲自己的所有,其实到最后,你根本什么也无法改变!”

    斑收起手中的伞,任凭大雨淋漓的打湿全身。他走近柱间,以一个近乎拥抱的姿态拉近与他的距离,在他的耳边低声发话,用的还是那种轻浮玩味的口吻:“我说过的,柱间,这个世界上,你是我最爱的人,我怎么舍得你去死呢?”他吻过他的侧脸,继续说了下去,“我要你活着,好好的活着。”

    柱间无法拒绝他这一刻的拥抱,然而这种看似暧昧却不带丝毫温存的姿态,只让他觉得满心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