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更多的人,也许要拖整个伦敦陪葬也说不定。”
柱间转身,一手撑在窗沿处,一手打开了锁,将窗子推开。
冰冷的夜风灌了进来,连带着他那句微不可闻的简短话语,几乎像是一场错觉。
他说:“你走吧。”
宇智波斑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个挺拔的背影,然而柱间再没有回头,声音低沉,带了些倦意,尾音好似叹息:“离开这个地方,我会把真相找出来的。”
“大哥,你是要包庇一个杀人犯吗?”
冷冽的话语从门口传来,柱间蓦地转身,看见了站在门口的那个逆光的人影。
千手扉间一步步走进房间,没有看向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人,只是在迪斯雷利的尸体旁边停下,半跪下身,抬手合上那双死不瞑目的眼。他的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一切绪都被死死的按捺在胸臆里,只有紧握成拳的手暴露了他的失态。
“你亲眼看见他杀了人,他也亲口承认他杀了人。”扉间继续说了下去,话语冷得如同锐利的刀锋,“那么,我问你,按照法律,该怎么处理?”
柱间咬紧牙,不肯多说一个字。
扉间站起身,冷眼看着不远处的宇智波斑,微微眯起眼:“既然大哥不说,那就只有我请你去苏格兰场了。”
斑笑了笑,有那么一瞬间柱间几乎以为他要动手。他知道,如果此刻宇智波斑动手,没有人能拦得住他。然而这个高傲惯了的男人只是轻蔑的一抬眉,眼底满是戏谑与讥诮,口吻无波无澜:“那就走吧。”
第九章
白瓷杯里的热咖啡升腾着婀娜的白雾,只是端起杯盏靠近唇边,就能感觉到一种微弱的暖意,然后让人从心底萌生出一点想要入睡的困倦。带土抬头看了眼客厅里的落地钟,又看了眼茶几上摊开的一份份文件,无力而无奈的叹了口气,迅速喝干净杯中的咖啡。滚烫的液体灼得喉咙有些疼,但很好的起到了提神的效果。
“怎么还不回来?还有一堆事情等着要处理呢。”他嘀咕了一声,将咖啡杯随手放到一旁,拿起一份文件开始浏览。
也许是没放稳的缘故,杯盏摔落在地,碎成了几片。一声脆响在空旷的宅子里听着格外清晰。
带土一愣,低头看了眼地上的瓷片残渣,心里生出些不安,又觉得自己未免小题大做了些。他匆匆收拾了一下,重新坐回沙发,把自己埋在柔软的垫子里,以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手头的工作。
尽管喝了咖啡提神,但困意还是挡不住的缠绕上来。这段时间他已经连续熬了几天夜了,宇智波斑似乎忙碌于某件神秘而重大的事情,时常找不到人。他虽然不会愚蠢到去窥探他的秘密,但心里却依稀能猜到,必定是一件不容小觑的事。这些年跟着斑,从没见过他有那么肃杀凛冽的时候。
他一度试探着问了问是不是和千手柱间有关,收获到的是一个冷漠的眼神。
带土越想越觉得有些捉摸不透,连带着坐立难安,也没有心思再看文件——今晚宇智波斑似乎是要出席一个议员的生日酒会,这本身就是一件极为反常的事情。虽然那个老男人并不拒绝抛头露面,但对于这种贵族云集的场合,总是带着敌意与反感。但他不仅去了,还带了一个女人一起,这简直让人啧啧称奇。
尽管斑夜不归宿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毕竟他们这样的人,夜里行动总比白天方便许多,然而这一次,带土心里却总有些不踏实。
他想自己也许是杞人忧天了,宇智波斑是谁?那可是他生平仅见的,强大高傲到无以复加的男人,哪怕之前双目失明那么危险的局面,最后他也是以胜利者的姿态结束了一切。他会依旧是伦敦阴暗面的帝王,profesr oriarty。
他不会承认,也不敢承认,其实这种坚定信念之后其实是一种微妙的软弱。从前他虽然知晓这个世界的残酷,但是还太年轻,太幼稚,后来参了军,又几乎丢了性命,才渐渐认识到许多道理的深刻。只是有一点念头从来不曾改变,那就是只要有宇智波斑在,自己就不用面对许多麻烦与苦难。就好像绝生前曾经将这个男人视为信仰一样依赖着,带土无法想象假如没有了宇智波斑,自己是否真的还能像现在一样去挑起这份担子。
绝还在的时候,他曾经有一次赌气抱怨过斑分配给他的事情太过繁琐,假如没了他们,看他一个人怎么办。然而绝只是专注的誊抄着资料,摇头,话语有些感慨:“大人是不会依靠任何人而活的,因为他本身足够强大。其实某种意义上,是我们依附着他而活,我从来不敢想,如果有一天没了大人的日子。”
带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此时此刻会想到这些,内心无端的烦躁起来,想要将这些可怕的念头赶出脑海。
“大哥,你让我很失望。”
杯中的红茶已经冷透,办公桌前面对面坐着的两个男人都自始至终没有端起来喝过一口。明明是兄弟,然而他们的外貌与气质相差太多,笔直的黑长发与微翘的白短发一下子划分出了温和与冷淡两种气势。只有在有时候垂眉敛目的一瞬间,才会带出一点像得惊人的固执。
扉间看着对面的兄长,终于率先打破了沉默:“我一直以为,哪怕你再怎么耽溺于肤浅的情爱,也还能保持侦探应有的理智与公正。”
柱间久久的没有开口,最后终于动作僵硬的端起杯盏,麻木的喝了一口冷掉的红茶:“他现在怎么样了?”
“暂时收押在苏格兰场的监狱里。老师的身份特殊,很多事情需要从长计议,但无论怎样,宇智波斑作为杀人凶手,都难逃……”
“不是他。”
柱间突然轻声开口打断了他,简短的话语听起来格外分明。
扉间冷冷的一挑眉,眼中是少有的咄咄逼人:“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包庇他?”
然而柱间只是微微摇了摇头,再次否认:“不是他。”
“你难道是要告诉我,你看见的都是错觉,宇智波斑说的,都是假话吗?”扉间的声调微微抬高。
“这件事情不会那么简单,这里面一定还有内情。如你所说,我是个侦探,找出真相是我的天职,谈不上什么包庇。”柱间直到此刻,终于找回了应有的冷静,抬起头,心平气和的看着自己的弟弟,“就算最后,证明我真的是在包庇他,我也认了。”
扉间眯起眼:“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