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这样。”当他回来的时候,克莱夫把话重复了一遍。“太脏了。”
“我才不在乎呢。”莫瑞斯边躺下去边说,“再接着睡吧。”
“大夫告诉我,他要派个护士来。”
“你要护士干吗?只不过是轻微的腹泻而已。就我而言,你可以整宿泻个不停。老实说,我并不在乎——我不是为了使你高兴才这么说的。我就是不在乎。”
“我总不能——你还得去上班呢——”
“喂,克莱夫,你是宁愿要一位熟练的护士,还是要我呢?今天晚上预定来一位,可我已经留下话,来了就把她打发走。因为我情愿不去上班,自个儿照看你。我还认为你也愿意这样呢。”
克莱夫沉默良久,莫瑞斯甚至以为他睡着了。他终于叹了口气说:“我想,还是宁可要护士。”
“好的。她比我更能使你舒适一些。也许你是对的。”
克莱夫没有回答。
艾达自告奋勇在楼下的房间里守夜,莫瑞斯就按照预先谈好的敲了三下地板。等候她上楼的时候,他审视着克莱夫那张模糊不清、汗津津的脸。大夫那么说也是白搭,他的朋友苦恼不堪。他很想拥抱克莱夫,却又想起那曾使克莱夫的癔病发作,何况克莱夫一向是有所克制的,几乎到了洁癖的程度。艾达没有来,他就下楼去了,发现她睡得正熟。她躺在一把大皮椅上,双臂耷拉下来,伸出两只脚俨然是健康的化身。她的胸脯一起一伏,浓密乌黑的头发充当了面庞的靠垫,嘴唇略启,露出皓齿与鲜红的舌头。“醒一醒。”他急躁地喊叫。
艾达醒过来了。
“像你这样,护士来的时候,你怎么听得见大门的响动呢?”
“可怜的德拉姆先生怎么样啦?”
“病得很重,病到危险的程度。”
“哦,莫瑞斯!莫瑞斯!”
“护士嘛,得留下来。我叫你来着,可你总也不来。去睡吧,因为你连这么一点儿忙也帮不上。”
“妈妈说我必须守夜。因为护士不应该由男人领进去——那不雅观。”
“我简直不能想象你们居然有时间考虑这么无聊的事。”莫瑞斯说。
“我们必须维护家庭的好名声。”
他没吭声,接着以妹妹们厌恶的样子笑了。她们的内心深处极不喜欢他。然而她们思想太混乱,并不曾觉察出这一点。她们惟一公开抱怨的是他这种笑法。
“护士没有教养,任何有教养的姑娘都不会去当护士。即使她们本人有教养,你也能肯定她们不是出身于有教养的家庭,否则她们会待在家里。”
“艾达,你上过几年学校?”哥哥一边斟酒一边问。
“我把上学叫做待在家里。”
他“咔嗒”一声将玻璃杯放下来,离开了她。克莱夫睁着眼睛,却没有说话,好像也不知道莫瑞斯已经回来了。甚至护士抵达,也没使他苏醒。
没过几天就弄清楚了,来客病得不重。尽管刚复发时看上去挺吓人,但没有想象的那么厉害。不久他就获得了回彭杰去的许可。他的脸色依然不好,精神萎靡,但这也是患过流行性感冒后预料之中的事,除了莫瑞斯外,旁人丝毫没有感到不安。
莫瑞斯轻易不去想疾病与死亡的事,倘若想的话,就伴随着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