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香,磕了头,吴子谅握着宁王的手,缓缓道:
“先皇英明一世,微臣愧对您的寄望,仍是断不了这念想,百年后结草衔环,偿还您的恩德。”
宁王紧紧握住吴子谅的手,面色郑重:
“父王,人是我先招惹的;也是我先动心、拉他下水的。孩儿不孝,不能遵照您的遗愿。”
“郡主的婚事我已经退了,沈将军是个明眼人,道了句既是有情,何忍拆散。郡主亦爽直,说要寻得意中人,来日再给她风光大嫁。”
“父王,您后宫三千,却未曾见您心有所系。不知您心上可曾挂念过什么人,若有过,便能体谅儿臣的心思。弱水三千,儿臣只求这一人罢了。若您地下有知,还望您能成全。”
吴子谅扶起宁王,给宁王披上了一件外衫,宁王向吴子谅清浅一笑。两人正要离开,忽然见了先皇身边的内侍来福,向宁王行礼:
“圣上请留步。”
来福是先皇身边的老人了,自小伺候先皇,宁王也一向敬重于他。来福神色悲戚,眼神中除却恭谨,还有几分隐隐的慈爱:
“圣上不必担忧,先皇一贯疼爱您,又怎会怪罪呢?”
来福行了大礼,附身跪下:
“先皇逝去已一年有半,先皇遗愿不可违,老奴今日冒死罪请命,斗胆向圣上禀奏一桩旧事,不知圣上准否?”
宁王扶起来福,温和道:
“您跟随先皇身边多年,有什么话,还请您慢慢道来。”
来福望了眼吴子谅,宁王会意,却是笑着摇了摇头:
“子谅不是外人,您大可放心,请讲罢。”
来福这才点点头,开口道:
“圣上可知长安侯?”
宁王心下一怔,道:
“似乎二十年前,长安侯被抄了家,亲族流放,后来长安侯不久也去了。父王心下不忍,每年坟前祭奠。”
来福眼中隐隐有了泪水:
“是啊,长安侯、长安侯 ,却终究早早去了。先皇所愿,到底是落了空。”
宁王忽然怔在原地。
夜深,起风了。
来福缓缓道来,当年先皇与长安侯一起长大,因着长安侯入宫是先皇的伴读,感情便格外深厚些。
先皇不是最受宠的皇子,幸而,长安侯一路护持,再尽心不过。
有次皇城狩猎,遇了发狂的黑熊,长安侯本离着老远,见黑熊往先皇前扑,弯弓搭箭救了先皇性命。
长安侯却因为硬生生替先皇挡下了一掌,断了两道肋骨,一贯俊俏风流,左脸却自此留了道骇人的伤疤。
先皇找遍天下名医,却都无可奈何。长安侯不以为意,玩笑道有了这伤,便平添几分英雄气概,更招天下的美人儿喜欢了。
终是不愿先皇担忧,从此常常带了半张面具遮面,倒也真应了长安侯那句话,这回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