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圭闻言,目中闪过一丝杀机。“邪医病了,思明说暂时回不来了。”
林清辉灵动的眼眸一转,便明白了。她道:“病了?没想到月白先生身子骨这么弱,莫不是最近耗费心力甚巨,连马车都坐不得了。少阁主还真是细心呢。”
朱文圭阴沉着脸,看着手中的字条。通融两日?我的儿子,你在为谁求通融?你何时求过我通融!
他沉声道:“好了!邪医现在留着还有用。你去,护送邪医回来。至于少阁主便传信让他回来,我这还有差事等他去办。”
林清辉应了声是。
……
月白稀里糊涂的推了推被子,他睡得浑身都软成了滩泥,手没力气于是成功一巴掌盖在了自己的脸上,花费了片刻中才算有点要清醒的意思。他眯着眼,转了转脑袋,朦朦胧胧的瞅见端坐在木桌前的身影。方思明侧面对着他,窗外透过的光落在他的身上,画出他俊美的眉眼。方思明的眉骨略深,加上鼻梁又高,当光影画上时越发衬得他容貌精致,除了一句好看,再没其他的词可说。纯粹的好看,便如同那纯粹的人。
方思明的面前摆着几张资料,上面详细记录了月白这一路行程,包括他在哪一个地点见了那一个人说了哪一句话,上面一一都有明确记载。想要一个不漏的将月白所以易容过的形象找出来,那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一个形象的出现必定伴随着另一个形象的消失,桌面上的便是方思明顺着找到月白的那一张顺着往上能查到的部分。不是很多,同之前查到的消息也不是很连贯,不过大概能将月白来扬州的目的巡查清楚。可现在的难题是,方思明盯着这几张薄薄的宣纸已经半个时辰有余,纸都要被他盯穿了也不见他手上动作一点,眼睛看字一行。
他想的太认真,甚至没有听到月白掀开被子的声音。
月白费力的双脚落到了地上,他没有穿鞋,但沉重的双腿还是在地板上发出了沉闷的声响。这下方思明若还不回神,只怕是聋了。
他回头就见月白穿着身里衣赤着脚站起来。这下床不穿鞋是个什么毛病。方思明匆匆抱起他,低喝道:“身子没好没得胡闹。多大的人自己也不晓得爱惜些。”
月白难得被方思明用这般语气训,竟然感觉还挺不错,他搂住方思明的脖子小声道:“我想如厕。”
这个理由让方少阁主立时哑了,傻不愣登的挂着个人形挂件一动不动。少顷,他商量似的道:“我带你去。”
月白一出被子就觉得冷了,此刻恨不得整个人都缩进方思明的怀里。他身子冷,耳尖却透出点点红色来。最亲密的事儿都不晓得做了几回了,看过摸过亲过,如厕也……也没什么……吧。
方思明给月白加了件衣服,亲自抱了过去再抱了回来。月白重新被塞进被窝里,被子里已经凉了,冻得他一缩腿,双手搂住了方思明来不及撤开的腰。
月白稍稍恢复了点力气,手搂住方思明脸就往他肚子上铁,带着鼻音哼哼:“冷。”
“我去给你烫个汤婆子。”方思明拍了拍月白搂着自己不放的手臂,道。
月白借病耍赖,估计他现在也确实少了一半儿的脑子。“汤婆子太小,还烫。方公子倒是恰恰好。”
话音方落,一个极其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带着躁动的心绪不甘寂寞与被忽视的不忿开始造反。“咕……咕噜噜噜……”
月白:“……”什么声音哪儿发出来的不是他吧,没感觉啊。
方思明他眉梢一动,嘴角一抽,眼看是个笑容又被他自己强行镇压得正经无比。奈何月白那双清冷的眼眸中露出无辜又困惑的神色时实在太憨厚可爱,方思明一个没忍住就是一声低笑涌出了喉咙,随后就彻底收不回来了。他压着嗓子沉沉的笑着,手握成拳抵在嘴唇边努力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