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袂。月白的手掌堪堪停留在了方思明的脸颊边,就差一点点。
月白的手停留在半空,似乎在积蓄着什么,又似乎在压抑着什么。半晌,他忍不住指尖一曲,轻轻的碰了碰,小心翼翼的好似生怕这心尖儿上的宝物有那么一丝一毫的损伤。
方思明呆了呆,抬起眼便看见月白笑了。
“怎么不躲?你方少阁主不是很能耐么?”月白的手捧住方思明的脸,真是好看呐,这个人。冰凉的掌心捧住冰凉的脸颊,月白指尖滑落,他想起来他的手太凉了。于是落在方思明的肩头,漫不经心的拂去他肩头的落雪。
“我管你是个什么模样。你是方思明不就可以了。想让我收收心,也不问我做不做得到。真是,强人所难。我打你,你不晓得躲么?还是就赌我舍不得。咳咳”月白被一口冷风灌进肺里,收回手抵着嘴唇又咳嗽了两声。
方思明这才好似从一个梦中恍然惊醒,解开斗篷披在月白的身上,将他裹了个严实。方思明整理好兜帽,望着月白光洁的额头,半晌过去竟还是难以开口。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人皮便不能再月白面前自如的施展了。
方思明挡着风,斟酌了半晌,道:“回客栈吧。”
月白不置可否,撕开了真假难辨的□□,抬脚走出小巷。刹那间,消失的人声重新涌入耳中,明明不过几步的距离,怎么就觉得恍如两个世界。月白搓了搓手,真冷啊,冬天。方思明上前几步,在前面引路。月白百无聊赖的跟着他,他回头望了一眼方记的方向又淡淡的收回视线。罢了,到底他不该越俎代庖。是这样吧?
不论是隔壁街上的混乱,还是花街上冒出的浓烟,似乎都只是他们口中可以津津乐道的闲谈。这条大街上依旧热闹,好似远离烦恼的桃花源。小贩边同身边的同行闲聊边收摊,妇人在家门口招呼自家撒丫子乱跑的娃娃回家吃饭,炊烟一丝一缕的飘上天,空气里夹杂着这家的饭香那家的菜香。好一场人间烟火。
月白扯了扯方思明的袖子,扬了扬下巴示意道:“我要那个。”
方思明顺着他下巴扬的方向望过去,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扛着稻草棍儿上唯一剩下的一根独苗苗准备回家了。方思明快步过去,结果还是慢了一步被一个半大的孩子抢了先。
月白笑眯眯的在他身后不远处瞧着,瞧方少阁主僵着张俊美无俦的脸艰难的同屁事儿不懂一个的小娃娃交涉有关于买卖糖葫芦的问题。他乐悠悠的笑,刚小了一口又忍不住闷闷的咳了两声。方思明听见百忙之中转过头望了他一眼。月白笑弯了眉眼,慢悠悠的摆了两下手指尖。
方思明又愣了一下,下意识的跟着月白笑。他一笑可把快被他那张冷脸吓哭的娃娃看傻了。小傻子根本无法理解方才还好像要打他的大个子转眼就变成了那么漂亮的一个大哥哥,变戏法都没这么好看。那头喊破了嗓子也没见自家小孩儿滚回去的妇人,撸了袖子就亲自出来捉人了。小傻子在老娘的威压和大哥哥的美色之下傻兮兮的就将心头好以自己根本就不懂的价钱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