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到北京,那局长派单位的某个司机去接到,两名男生也从医院出来,都集中在戴家施法。施法之前,阿赞南雅和阿赞宋林首次见面,两人坐在沙发上以泰语交流,她问阿赞宋林使用哪种经咒。阿赞宋林从背包中取出那个木雕面具,和那柄锈迹斑斑的青铜小刀。他说这是祖上近十代传下来的傩巫工具,一个是傩鬼面,另一个是傩巫刀,配合使用,能让苗巫咒发挥最大功效。
“以前我在贵州也听说过,”阿赞南雅说道,“只是从没见到,这种苗巫咒是否也有法本?”
阿赞宋林点点头:“是一本巫咒书,在北海苗寨的老家。”阿赞南雅似乎很感兴趣。两人又商量了不少施法时候的细节,就让大家准备。解虫降不必等到午夜,把茶几移开,直接让三个男生都躺在客厅的地板上,然后阿赞宋林坐在他们面前,先由阿赞南雅配制好解降水,三男生同时服下,阿赞宋林开始念诵经咒。几分钟之后,看到三个男生都在发抖,两个抬起右腿,一个抬起左腿,都是长有恶疮的地方。
这时,阿赞宋林戴上傩鬼面,双手上举,互相呈九十度角,经咒也变了声调。同时,这三个男生的头部左扭右摆,五官也很扭曲,有点儿像恐怖电影中的鬼附体,把几名家长吓得脸色发白。再过几分钟,阿赞宋林双手同时迅速下落,拄在地面上,三个男生的身体就像断线的风筝,都不动了。
屋里的臭味非常大,所有人都忍不住捂住鼻子,我看到那三男生的恶疮流出大量的脓血,里面还有白色的小线虫,应该就是蛆。阿赞南雅让家长们把剩下的解降水浇在恶疮上,然后再用纸巾把脓水蘸干,抬上床休息。看完施法过程,这些家长们表情都很复杂,互相看看,什么话都说不出。之前他们基本都对恶疮是中了巫术和东南亚法师不抱信任,可现在由不得他们不信。
“是不是好了?”戴先生和那局长都问。阿赞南雅和阿赞宋林仔细查看了三个男生的疮口,摇摇头说还要加持几天,必须让恶疮中的那些脓全都流出来才可以。为了方便施法,戴先生就让另两男生在自己家中休息,反正有三居室,每人睡一张床,各留一名家长照料。而剩下的人全都到附近我和南雅住的那家旅馆过夜,包括阿赞宋林在内,这让另两男生家长很感激。
旅馆中顿时又住进五六人,基本都在同层。戴先生夫妻就在我隔壁,他让戴老太太留下照顾小辉。我和阿赞宋林住在一个标准间里,他比较沉默,以前我和他交流不多,只听黄诚信回忆的那次得知,阿赞宋林是广西北海苗寨农村的巫医,好像家中祖上十几代也全都是苗巫,想问问吧,又觉得自己跟阿赞宋林不太熟悉,这时看到他已经躺在另一张床上沉沉睡去,估计刚才也是法力耗费不小,于是我也没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