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了?”
头天晚上他就说今天一早就回来。
“已经到了,刚下飞机,你别担心,单位有车来接,我要先回单位一趟,下午我来找你。”
最后一科英语在拉铃交卷之际,所有考生都如同被刑满释放的囚犯一样,欢呼雀跃。
此时此刻,已经不在乎考得如何,不在乎会考得多少分,不去思考接下来的志愿要如何填。
考生冲出考场,兴奋不已,大多都不打伞,任雨水冲刷头上飞扬的青春。
我犹如一条滑滑的鱼在人潮中穿梭前行,我想尽快回到酒店去,好拿到手机。
我要知道他现在在哪里等着我。
回到街道上,前后左右到处张望,人群一团团,密密麻麻,要想找个人实在是不容易。
“安倾,”听到了他在喊我。
我随着声音的方面远望过去。
“安倾,这儿。”
声音又近了几分。
“安倾,右前方……”他给我打来电话。
我稍稍侧过身,踮起脚来,果然那个人在离公交站牌十来米的绿化带里撑着伞等我。
“哥。”我朝他挥手以示回应。
我眉飞眼笑,心花怒放,眼里除了他,早没了其他。
心尖上的红朱砂啊,真是好看得不得了。
13
谁说的小别胜新婚,真是准得不行,若不是身处大街上,真想狠狠地抱着他,揉碎了搓进心窝里存起来,不给人沾染半分,不给人窥看半点。
他把伞移了过来,另一只手拿着纸巾忙给我揩脸上的水。
我盯着他看,始终舍不得离开,直把他看得更加不好意思起来。
明明人就站在眼前,怎么还想得那么紧?
我把头挨近他,唇在他耳畔轻启:“平思,我好想你。”
我直白的示爱,让他手里的纸巾被扭得绞起来,这分明是他不好意思紧张害怕的表现。
我把脑袋与他的立即分开,拉开了几分距离。
公交车来了一辆接着一辆,人实在太多,根本载不完。再这样等下去,恐怕今天是回不去的。
又来了两辆不同路线的公交车,我们要乘后面那辆才能回家,我拉起他的手腕,与要乘前面这辆公交的人相对逆行。
人太多,他又斯文,做不来横冲直撞,我们被四五个学子连冲带挤的挤得散开,我怕捏痛他便放了手,他跟着拥挤的人潮被带到后半去了。
我在前面准备挤上去,刚踏上车,转过头看到他仍旧被挤在从后面上车的人群里不能脱身。赶紧回身下车,费力地穿过人群,挤开他身边的所有人,来到他这儿拉紧他的手,让他跟着我行莽撞之举,从后面挤上车去。
车上已经没有什么空隙,人挨着人,望到前面去,全是一片黑黝黝的脑袋和一张张满头大汗的脸,成群你说我的“不是”,我说你的“是非”,嘻嘻哈哈,欢声笑语。
还伴随着售票员在人群中如鱼游水那般经验老到地在人群中穿行。
“来来来,从后门上的买票了啊买票了啊。”
我把他带到右侧的扶手栏杆处让他侧身进去,用身体抵住背后的拥挤,给他腾出一点能透气的空间。
“你刚才都快从前面上车了,怎么又下来了?”他问。
“我说过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绝不离开。”
我回得几乎无声,节奏也说得慢半拍,他看我唇形懂了我的意思,即不好意思的笑起来,错开我痴恋的眼神往车窗外看。
看他斯文儒雅又容易害羞难为情的样子,我就想笑,跟他说:“你太斯文,放在古代妥妥的是一个知书达理的秀才,满嘴的礼仪道德,满脑袋的儒家思想,满身的书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