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支书是个女生,也跟着说道:“老师,不用管窦慵了,他不来的,反正最后也不会挂。”毕竟人家是第一名考进来的,上次期末卷面分也是第一嘛,不然就凭他那等同于零的出勤率早没学位证了。
“老师,”班长说,“那人脾气不好,没人敢惹。”
这种闲话一打开就关不上了,知道这号人的纷纷七嘴八舌起来。
“学姐跟他表白,拒绝也就罢了,还把人给损回去了,叫人掂量掂量自己,要有自知之明!”
“这还不如骂呢。”
“就是,仗着自己长得帅点儿,这么嘚瑟,这情商啧啧……”
“我怀疑他不喜欢女的。”
“虽然现在同性恋也没什么,但就那吊丧一样的脸,男的八成也没人看得上他。”
“……”
谈知没再说话,事实上从头到尾他也只说了那一句,之后就低头看点名册了。
窦慵。
他虽然是教数学的,但“慵”这个字他如果没记错,可是没有一个意思能取出好来。
真是个相当随便的名字。
谈知今年28岁,讲课也不少年了,他上学期间就跟着老师给人带课,只点一次名是他的常规操作。
一来他对自己有足够的自信,哪怕是枯燥晦涩的高数也能确保学生的出勤率,二来他不想暴露自己的社交账号,除了不想看见请假这种无趣消息也不想被别有用心的人骚扰。
他由于相貌生得好又斯文俊秀,连个脏字都骂不出口,也因此从小一直有人对他进行各种不厌其烦的骚扰,他相当厌烦这个。
这三个班的学生加起来也就一百多个,凭借他的脑子点一次以后扫一眼就能知道缺了几个人头。
但这个窦慵,他特意查了成绩,挺高的,证明这孩子聪明得很,但是再聪明的学生一节课都不上,也太藐视老师和学校了。
“李老师,数学系那个窦慵你还有印象吗?”
“啊?窦慵啊,有的。”
地中海的中年男人泡了杯茶拿在手里,他是数学系的导员,“怎么了谈老师?”
“这个学生出勤率没人反映过吗?”
“啊,你说这个事儿。”他摩挲自己的杯子,“怎么说呢,院长的意思是不太想管,这个学生非常聪明,你知道天才都是有性格的,所以他也很不羁,但他又的确聪明,他上学期给大四替写的毕业论文都拿奖了,还被那些老学究出钱征用,主动提出要带这个论文创作者,那毕业生看瞒不住就把窦慵给说了出来。”
“这孩子太有性格了,他说自己不想研究学术,只想每天混吃等死,学校针对他也是开了不少小会,最后提出任由他发展,出勤率就作罢了,至于卷面那是少一分都不行。”
谈知有些惊讶。
“这孩子来到这也没犯过什么事儿,顶多就是不上课不参加活动,不影响。”
“可是他不上课,都做什么呢?我看他也不是住校生。”
“家里挺有钱的,听说自己手底下玩的时候投资理财什么的,开了不少店面,也是个人物。”
谈知有几分好奇,想着一定是个每天忙碌创业的小精英,由此不上课也很好理解,但他脑子又足够用,才能在期末的时候成绩那么好。
真是上天眷顾。
既然如此,谈知也不愿多此一举,不上就不上吧,就当没这号人好了。
大学的班主任最轻松,没课时他朝九晚五的来,每周一开个晨会,除此外空闲就可以看看书和电影,备课的教案也早就做好,下班后回家有时会去朋友的健身房转转,更多的时候还是会看一些名著之类的。
算是个非常合格的高知。
天色将晚,他的风衣四处漏风,被凉意浸泡在空气里,他拉了拉领口,觉得有些冷,双手插口袋快步往家走。
房子在挨着学校的学区楼里,穿过学校中心,在南边,顺着学校里的一道铁门就能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