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夏摸摸他的头:“不气了啊,找到了跟你一起揍他。”
租来的房子再温馨也不是自己家,林轻响打心眼儿里这么认为。所以每个周末,除了加班,他一定会滚回去看老林。家里人也习惯了他这个回法,不用打招呼,周末的伙食一定有他的份儿。
于是林轻响敲开门就看到林瑞祥把锅铲扛自己肩上,警惕的看着他,说:“井盖儿已转移,我们可能被盯上了!”
林轻响心想完了,老林又犯糊涂了。秦月珍也不知道在干嘛,都这样了还让林瑞祥做饭,太不像话了。
林轻响盯着林瑞祥,严肃的朝里努了努嘴:“嘘!借一步说话!”
林瑞祥犹豫几秒:“不行!先对暗号。”
林轻响烦死了,没心情动脑子想这些玩意儿,只好对屋里大喊:“妈!!!!!!!!”
林瑞祥果断抽出手在拍林轻响头上连拍三下:“玩儿不起!完蛋玩意儿!没劲!”
原来是演戏。
林轻响:“您让我多活几年吧。”
林瑞祥不理他,挥舞着锅铲进去了,林轻响进门就闻到了醋味儿,溜进厨房一看,锅里的螃蟹已经被蒸的亮橙橙的,不自觉的就发出感叹:“呀,这就秋天了。”
林瑞祥:“可不么?小夏呢?怎么就你啊?”
林轻响:“我妈呢?怎么就你啊?”
林瑞祥:“医院急事儿叫走咯,不定回不回呢,你中秋把小夏叫回来。”
林轻响翻白眼:“哟,宋夏真是您亲孙子。”
林瑞祥:“那可不,捡来的孙子只吃蟹黄不吃腿,老林牙口不好,找亲孙来帮忙。”
这下说的林轻响就有点儿不好意思了,他一直不啃螃蟹腿,没别的原因,就是懒,骂也骂不听,宋夏还在的时候,每次中秋的晚饭结束,都得陪着林瑞祥啃半天的螃蟹腿儿。
他最初还以为,那俩人就喜欢一边儿啃螃蟹腿一边闲聊呢。
林轻响嘿嘿干笑了两声:“别了,他都飞升了哪能吃这玩意儿啊。”林瑞祥扯了扯嘴角,没好气道:“您可真会说话。”
林轻响扭扭捏捏的挠了挠后脑勺,说:“哎呀我这人是不是忒混蛋啊?”
林瑞祥关了火,把姜末丢进醋碟里,终于回头看了他一眼,说:“你妈说的好,生你啊不如生碗卤煮。”
林轻响小声哔哔:“那也是你们惯的你们这么惯着我,问我意见了吗?我还委屈呢。”
林瑞祥:“你小子就是命好,小时候家里惯着,好容易决定好好教育了吧,又有宋夏惯着,无法无天,没点儿眼色。”说罢林瑞祥用枯瘦的指节点了点灶台:“看,就这眼力见儿,端菜呀公主诶!”
林轻响赶紧端起了西红柿炒蛋,一阵风似的刮进小院儿里,放餐桌上,林瑞祥还在后头摇头:“就这居然还工作了,我说小林,等我真的糊涂到成天胡来了,您不会给我推护城河里去吧?”
林轻响狗腿的跑回去接过林瑞祥手里的海碗,放下了回去给他捏肩膀:“那不会,我怕水。”
林瑞祥露出个嫌弃的表情,坐餐桌跟前,三菜一汤,刚好四人的量,就是秦月珍不知道赶不赶得上。
“中秋大林也回来,带着小夏,团圆嘛。”
大林是林轻响他爹,林家祖孙三代,老林林瑞祥,大林林山海,小林林轻响。
林轻响咬了一口色泽金黄的蛋,呼噜呼噜的冲林瑞祥抱怨:“爷爷,您知道宋夏现在是个阿飘吗?一个阿飘,每天跟您亲孙在一起,您是一点儿一点儿都不担心是吧?万一宋夏是来吸我阳气的,林家三代单传可就没啦!”
林瑞祥把蟹壳掰开,放进林轻响的碗里,肥美的母蟹,看着这诱人的蟹黄流泻而出,笑着说:“你脑缺氧这么多年了,还怕这一口啊?”
林轻响笑呵呵的:“嘿嘿嘿,怎么让你说的我跟一笨蛋似的。”
林瑞祥:“可不么,你把小夏扔哪儿了?他能去别的地儿么?”
林轻响不乐意了:“什么扔啊?说的我好像多混似的,你可别念叨他了知不知道我每天受尽欺凌啊?”
“那完蛋,”林瑞祥乐了,饶有兴致的看着林轻响:“让你坑的次数太多,算账来了。”
林轻响立刻不服气道:“你就向着他,我什么时候坑过他了?”
“那可就数不过来咯”
林瑞祥抬头看看湛蓝湛蓝的天,趴在房顶打盹儿的沙雕一并映入眼帘。他冲着林轻响摸了摸自己单薄的耳垂,说:“身上都为你留上眼儿了,冤不冤。”再指了指自己的双眼:“为了让您不成为失学儿童拼命朝前学,眼镜儿也戴上了,冤不冤。”
林轻响差点儿一口把紫菜汤喷了,勉强咽下去,嚷嚷道:“青春期男孩儿爱美也推我身上,我真是您捡来的。”
林瑞祥摇头:“所以呗,就你这脑子,能明白什么呀?人为你挡的骂都是理所当然。”
林轻响表面还在逞能,心里却开始琢磨——宋夏那耳洞真是为了让他少挨几顿打的?
想不明白,要是真的,怎么也没一个人告诉他?林轻响眨巴着眼,暂时消停了,用小勺舀了点儿醋汁淋在蟹壳里,用筷子挑起一块儿塞进嘴里,喷了。
“啊啊!老林!你怎么往醋汁里放糖啊!!!”
林瑞祥一愣,不太相信似的:“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