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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递嬗,在日升日落间轻悄地流逝,在袭灭轻灵跃动的小鞋底下流逝,蓦然回首,昔日顺服可爱的小男孩已长高、长壮,即将由天真迈入惨绿。

    十五岁,性摸索与性尴尬的青春期,也是正值叛逆的青春期,是第二性徵显现的时期,也是情窦初开的时期。

    袭灭在学校的成绩卓越,长相俊秀迷人,身高几近一百八十公分且持续成长中,是风靡全校的偶像级人物,每天至少要收上二十来封情书,如果再加上同性,数目则以等比暴增。

    然而,袭灭在学校大受欢迎的情况一步并不知情,几年前袭灭在音乐课上的受挫事件,是一步唯一一次与袭灭导师接触的机会,那之後,袭灭不论在课业品性还是运动方面,表现都是出类拔萃,家庭联络簿上满满的赞美词让一步很放心袭灭的在学情形。

    因此,袭灭究竟粉碎了多少少男少女的恋爱玻璃心,一步无从得知,即使是袭灭本人,也多无自觉。一星期中一、三、五的晚上,袭灭会到餐厅当端盘服务生打工赚钱,其馀日子他都是一放学就准时回家,从没听说他和哪个女同学走得比较近,也甚少见他和人有约,除了和一位红头发的同学偶有来往之外,袭灭的交友圈对一步而言,始终像个谜。

    没有约会便罢,袭灭房里的书桌抽屉甚至找不到半封情书,比起藉打扫之由偷翻袭灭抽屉侵犯隐私所引起的小小罪恶感,一步更担心的是,袭灭不写情书就算了,竟然也没人写情书给他。

    怎麽会这样?一步站在厨房流理台,一边切著菜,一边歪著头喃喃自语,由於这阵子以来类似的状况天天上演,他已练就眼睛不用盯著砧板,脑袋也不需思考要切丁或切丝,双手就能自动将该切丁的食材切丁,该切丝的食材切丝,而不会混淆或切伤手指头。

    凭他家袭灭出众的长相和身材、优秀的成绩和体贴的个性,照理说後面应该跟著一脱拉库的仰慕者才是,怎麽可能是现下这等冷冷清清乏人问津的惨况?再者,换另一个角度思考,这时候的男孩子就算不想谈恋爱,多少也会对异性产生好奇,打扫他房间时,他还特地把所有该移动的不该移动的家俱通通搬出来清理透彻,连床板间的夹层都仔细用鸡毛掸子挥扫过,却是一本黄色书刊也没有。

    若不是袭灭太懂得如何做坏事而不露出马脚,就是他压根没想过这方面的问题。

    怎麽会这样?即使是对异性不感兴趣的自己,也曾因纯粹的好奇欲而买过成人杂曳阅┅┅莫非,袭灭对异性没兴趣?思及此,一步表情登时变得严肃无比,虽然实情仍有待查证,但他确实听说过同性恋者具有基因遗传的说法,也许袭灭和他父亲一样,跟自己同是只对同性产生感觉的族类。

    假如真是如此,那麽自己的角色就十分关键,袭灭一定会历经一段困惑期,挣扎、自厌,几经波折方能破茧而出,这时候,自己是唯一能给予他支持的人,他是开明的父母,本身更尝过备受歧视的痛苦,但袭灭不知道,也许误以为自己无法接受他的性向,他得好好斟酌,怎样辅导袭灭敞开胸怀度过这个尴尬期。

    立定流理台边,手握烹调汤匙,一步为人父的使命感正挥洒淋漓,神情坚定如山河难撼。莫怪乎最近袭灭总有意无意地避免与自己接触,大概是害怕这件事被自己发现,会惹自己伤心┅┅真是傻孩子┅坚定的神情瞬间放柔。

    单手托颊,袭灭富含兴味地凝视一步五秒钟换一次表情的演出,本想等等看他何时会察觉自己正坐在餐桌观望他,但情况很明显的是,若没人打扰一步,他很可能半个钟头後还杵在厨房发呆。

    咳┅┅轻咳几声,唤起一步注意。

    嗯?小灭?他何时回来的?甩甩头,这不重要,要紧的是,他得赶快弄清楚刚才想到的疑问。放下汤匙,一步挨到餐桌边坐下,小心问道∶你是不是有什麽很重要的话一直想告诉我,却又怕我担心而难以启齿?美眸燃烧两簇认真的火焰。

    ┅是。

    好,你尽管说,不要怕,有些事情必须说出来才能解决,无论如何,一步都会支持你。紧紧地握住袭灭手心,秀致得过份的白皙脸孔浮现为人父亲的真挚关怀。

    袭灭盯著眼前秀美却闪满父爱慈晖的脸孔,心底一股郁闷像墨水渲染般扩拓,他烦躁地爬梳了下短发,眼睛瞟向厨房方位,低道∶你的汤快烧焦了。

    啊?闻言一惊,回头察看,炉火由青转红,炉上的白烟袅袅晕黑,乾烧味随白烟渐渐弥漫氤氲,一步跳了起来,冲向瓦斯炉关掉瓦斯,熬了一下午的汤宣告报销。

    ※

    用过饭後,袭灭拒绝一步外出散步的提议,缩回房间烦闷地将脸埋进枕头里,逼得自己喘不过气後,才闷红著一张俊颜抬头大口吸气。

    他自然明白一步担忧何事,他的房间乾净得一尘不染,很多物品被移开原位擦拭後再移回原地,纵使一步是个喜净成癖的人,做到这种程度也略显异常,何况,他三天两头询问自己在校的交友情况,再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