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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切,他欠我的。尹秋君声音传来的同时,还有昭穆尊压低了的一声别闹。

    听着听筒那边突然响起轰轰烈烈地鞭炮声,笑的越发深了:

    过年好。

    嗯~新年快乐!

    在这样夹杂了鞭炮声的祝福中,翠山行挂掉了电话。耳畔的海浪拍岸声如同故乡声音的延续。

    新年快乐。

    苍的声音。

    翠山行抿抿嘴,笑了,回一声:

    新年快乐。

    很自然地,在冬日夕阳中,两人站在海风里聊了起来。或者说苍在编织着记忆的脉络,回忆着细小的事,细小到翠山行以爲他应该忘记。两人聊到太阳下山,月亮升起,到海浪声被遗忘。从前不久的一起吃饭,到在公司里的小电话,到两人携手创立新公司,再到初次相遇。

    翠山行在倾听,目光凝固在远处的海面。

    对于没有见过父母,和爷爷奶奶一起长大的翠山行来说,那一年是灾难年。年初爷爷病逝後不久,本来健康硬朗又脾气温和的奶奶,也跟着在睡梦中走了。教了半辈子书的爷爷奶奶没有留下很多财産,但足够他完成学业。邻居们安慰他说,奶奶一定是和爷爷团聚了,他点点头,没有流泪。在葬礼结束後,便返回学校继续参加剩下的新生巡演。只是,话变得更少了些。

    苍就是在那次巡演中挖到他的。

    那时刚刚毕业的苍拒绝了不少乐团和公司的邀请,打算自己创业。因爲一次录音的需要而来到加拿大的母亲身边,又正好赶上母校的新生巡演,便抽了时间去看,那次的演出中,翠山行担任舞曲绿腰的主奏,沈静端坐在表演舞蹈的几个女生後方。穿着裁剪合适的竹暗纹搭襟衣衫,如果不是亲眼确认,很难相信有人能状似毫不投入地诠释曲子的淡然,很真诚,最正常不过。端详时,却觉得那目光越发像赤云染,又像蔺无双,也像赭杉军,唯独不是他自己的样子。

    苍叹了口气,翠山行的目光却又紧张起来,一紧张,倒反而露出熟悉的神色。

    苍不觉勾了嘴角,淡淡说:

    我不记得了。

    这是实话。

    紧张的神色又回复正常不过的微笑,翠山行低低说声:谢谢。

    不用谢苍说,还有,谢谢你。

    後半句让翠山行一瞬有些错愕,但很快复原,说句晚安。

    晚安。苍一样回道。

    鼻尖觉得毛茸茸的好像什麽扫过一样,一下,两下……

    阿嚏!习惯地压低了声音,像猫科动物一样的打了个喷嚏。翻个身,继续睡。

    又来了,一下,两下……

    伸手拨开——却被拉住。

    鼻子被嫩嫩的小手捏个正着,呼吸不畅,不得已,张开嘴深呼吸,懒懒地说:

    九少爷,要谋杀我老人家吗?

    小小的影子立刻一骨碌躲到床边,闪过了接下来扫过的右臂,可惜,没躲过左面伸过来的手,被一把拉过去揣在怀里,狠狠地把头发揉成一团糟。

    正待继续,怀里的孩子却被拉走了,擡起还不太睁得开的眼睛看,灰色运动服的男人站在床边,一张牌九脸对着他,开口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