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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苍被这样一扑,竟猝不及防地跌倒在地,整个落地灯被带倒,碎成一片。

    屋子里就这样失去了唯一的光源。

    室内的木地板和雪白墙面被明亮的月光刷成了宝蓝色,满地玻璃残骸反射着月光,发出刺骨寒芒。苍并无动作,神色也转爲深沈,翠山行的表情则完全遮掩在了发丝中,他执着地继续那个吻,或者说,更像是撕咬。

    用余光瞥了眼不远处的玻璃碎片群,苍眉心渐渐簇起,耐心寻找时机。

    终于,趁着翠山行稍微放松力气,苍迅速以左臂撑着身体一翻身,将他结结实实反制住——膝部压制住他的双腿,一只手撑住自己的身体,空出的另一只手将翠山行的手腕钳制在他的头顶。

    突然被制住的人从不知所措的情绪中渐渐恢复过来时,苍就那样制着他,气息因爲刚才的争斗而有些粗重,修长而结实的身体在月光的渲染下,显得更加充满张力。

    翠山行因爲刚才的突发事件而茫然着。月光照着他仰起的脸和裸露的肌肤,显得格外苍白。他的浴袍本就半挂在身上,在争执中大敞开来,使修长的身躯大半暴露在空气中。显出常锻炼的人特有的柔韧。

    他的脸上,疯狂似乎已然褪去,嘴角勾起的笑渲染出悲凉,就这样直直的盯着苍。黑暗中,苍的眼睛被阴影遮蔽,然而即使不看,翠山行也知道——那张脸上的表情一定很镇静,带着居高临下的同情。

    然而,他却不知道,苍的神情在这时发生了变化。

    将翠山行制于身下的苍正是镇静地看着这个可怜的仰慕者,而翠山行仰起的脸上象带着笑,却又像是完全没有表情。脸色惨白。

    苍并不想就这样呆着——这个姿势任谁都不会舒服。而将已经毫无动作的翠山行弄晕并不困难。

    而就在他准备将这个想法付诸实践的时候,从翠山行的眼角反射出刺目的光,让苍一瞬间有了面对的是陌生人的错觉。

    也正是如此,从进入这间屋子开始,苍的心绪第一次发生了变化。

    ——如苍所知,翠山行的性格是多样的。

    他平日话不多,新人多少有些怕他。因爲对他们的错误,他总是一个一个指正,从无纰漏。然而他们不出一年就会变得喜欢他,因爲他们会发现,他默默看着他们的时候,表情总是如父母看孩子般温暖。

    面对棘手的谈判时,他或许会蹙着眉,眉梢微微翘着,不多的言辞却无不带着一针见血的犀利。习惯沈默的他其实有着天生的口才,给因他的沈默轻估他的对手留下一生的教训。

    天波文传倒闭那天,交代好一切後续事宜,他最後一个走出办公室。穿过那几个挥洒男儿泪的小夥子,他平稳的对苍说:“我们等您。”那时候,他脸上有着温润的笑,和自信的坚持。

    实业公司成立那一天,终于回归的每一个人都围在苍身边又哭又笑,而翠山行并不在那个圈子,只是一个人默默整理好了所有的准备事宜,便静坐在电脑前,开始做新公司的第一份企划书。

    坚强犀利,温和隐忍。这些本来可以构成反义的词语,用在他身上却都显现出奇妙地契合。

    而今天的情况,也许该算是他第一次显出的,新的一面。

    现在,翠山行平静的躺在地上,眼角刺目的光芒忽的向着发际滑落,不见了。然後那光芒便扩散到眼中,再源源不绝地滑落。照亮了他苍白的脸,给人一种逝去不返的震撼。

    这是第一次看到他的眼泪——苍一时间有些脱力。

    或许是感觉到了苍的变化,翠山行发出了笑声,原本高亢的清冽声音此刻显得沙哑。他声音很低,然而那声音在空旷的屋子里回荡一周,却能撞得苍耳膜生疼。

    忽的,苍跌在翠山行身上。

    是翠山行趁着苍的走神,将双手挣了出来,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猛然接受了外来重量的苍便猝不及防的跌落了下去。

    这一次,翠山行并没有再撕咬,只是如同孩子样的用双唇感受着他能感受的每一个地方,喃喃低语着:“我爱您…爱您…”这样重复着轻吻,然後自语样的念着,只这几个字,再没有旁的话。

    苍觉得胸口发闷,他对那感觉有些熟悉,却说不清是什麽,只是可以肯定,并非翠山行所渴求的那种爱。

    然而,就是这样非爱的情绪,竟然让他不经意间回应了不停落下的,孩子样的吻,禁不住用舌尖去品味另个口腔中的苦涩。而那苦涩更像是带着什麽灵力,让苍愈品愈难过,如同掉落进漩涡,怎麽喘也气闷,唯有搂紧眼前的躯体,更深刻地品味那苦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