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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论是什么时候,他都能从里面读出一种安定的力量,于是当年青涩的自己,还未品尝过红尘男女间的风花雪月,便在那样的眉眼里沉沦了下去,有些懵懂,又有些欣喜挽了手,一路走了下来,仿佛一切都是注定般的自然而然。

    然而,同样是眯眼,眼前这个男子给人的感觉却是阴阴的寒意,还透着一股躁动紊乱,让人感到强烈的不安。翠山行微微回过神来,有些自嘲的想:自己竟对某个人的神情迷恋至斯,连带在这种情况下,看见他人全然不同的眯眼,也会想起那个人的眉眼来,也难怪读书的时候,同学们都笑他于情事上实在有些傻气,一定会被吃的死死的。

    不过在这种紧张的时候,决不可胡思乱想,翠山行赶快敛了敛心神,望向对方,

    “拿来!”男子放开了孩子,向翠山行伸出手来。

    孩子急忙爬起来,撒开腿往回奔去。

    “别急,马上给你。”翠山行估计这名男子神智有点问题,无论如何,先稳住他再说。于是他走回车那儿,拿出了打算给苍的生日蛋糕,欲待给那名男子,又突然有些踌躇,想想苍一口都没吃过,于是又从包装袋里翻出一把切蛋糕的小刀,打开蛋糕盒,打算无论如何要切一块下来留给苍。

    蛋糕上“生日快乐”四个大字,正对着路灯,鲜红显眼,那名男子一见之下,脸色猛然一变,恶狠狠的望向翠山行手中的那把小刀,翠山行却并未察觉,正手脚麻利的切着蛋糕,刀光荧荧,在翠山行视线不及的另一面刀锋上,映着那名男子狰狞的双眼。

    “铛、铛、铛”墙上的钟敲了三下,苍微微皱了皱眉,四个小时过去了,翠山行还未到,看起来,殷末箫家里的那个病人颇为麻烦,他看了看赤云染和白雪飘,两人都已经靠在椅背上睡着了。他也觉得有些困,于是放下笔,按了按太阳穴,站起来活动了一下。

    突然救护车的长鸣声响起,连绵不断,苍往窗口一看,竟是一排救护车从医院大门急驰而出,向同一方向而去,大约有七八辆,心微微一紧,看来今晚出大事故了。

    他走过去,拍了拍赤云染和白雪飘:“醒醒,别再睡了。”

    “唔——”赤云染和白雪飘勉强睁开睡眼望着苍,意识尚有些迷糊。

    苍神色凝重:“快起来准备,去洗手间洗把脸清醒下,马上要忙了。”

    看着两个小家伙匆匆往洗手间奔去,苍走到桌前,拿起电话,拨通了翠山行的手机。

    许久,无人接。

    看来是正在忙,没听见。苍有些失望,本想询问一下翠山行那边情况如何,等救护车回来,自己一定会很忙,再要联系就没时间了,到时翠山行到了,也只能坐在这里干等,要是人手不够,或许还会被他拖去帮忙。便是坐下来一起喝杯茶,聊几句,也完全是奢望。

    苍放下电话,整了整自己的白大褂,走到窗口,眯起了眼,外面的马路是本市有名的不夜街,五光十色的霓虹将星月的光芒完全盖住,灯红酒绿,繁华无限。

    半个小时后,救护车陆续回来,苍已经早早站在了急救室,赤云染和白雪飘站在他身后,不住张望着,一脸紧张。

    门一下子大开,一群医务人员拥着第一张担架冲了进来,一个老者戴着氧气罩躺在上面,面色惨白,胸口一大滩血迹。

    “准备过床,一、二、三!”

    老者一下子被移到了病床上。

    苍略略看了下伤口:“刀伤,怎么回事?”

    “据说有个疯子一路行凶,伤了好多人。”

    “血压80/50,脉搏130,氧饱和85。”白雪飘看着仪器上的数字念道。

    “给两包正o型血!”

    ……

    这边正开始抢救,第二张担架又被推了进来,然后是第三张,第四张……一会儿急救室里的病床上就躺满了人,加上进来的医护人员,简直人满为患,随着人的不断增多,室内的空气也显得闷热起来,气氛如临大敌。

    “哇——”边上的病床上突然传来一阵高亢的哭声,白雪飘和赤云染忍不住向一边望去,一个十岁大的男孩正坐在床上一把鼻涕一边眼泪,站在他身边的医生擦了一把汗:“没什么事,只是被吓晕了,希望不会留下什么创伤后应激障碍。”

    苍却如同充耳不闻,依旧专心忙着手中的事。

    急救室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嘈杂,估计是伤者家属已经陆续赶到,不断有医生出去,以一贯的遗憾口气说道:“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外面就开始响起撕心裂肺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