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啊,我才刚从宫小姐那儿过来,而且……我以前没见过你。
闻言,素还真乌溜的瞳孔转转,随即绽出一抹潇洒轻笑,泰然自若地解释道:也许是宫姐忘记和你提了吧,其实我是她的表弟,因为十分仰慕三年一度的凡歌蒂尔商业酒会,便央求宫姐让我上舰帮忙,她拗不过我才答应让我待在服务站见习。
见服务员有了些微动摇,素还真连忙再接再厉道:因此宫姐才分派我到东站,因为她说前辈是所有员工中做事最灵活勤快的人,我必定可以从你身上学到很多处理紧急状况的知识与技巧。
嗯……瞥瞥眼前相貌俊雅的青年,服务员沉吟数回方点头道:好吧,那你就留在这里。万一他临时接获通报必须离站处理,他也就不必老是匆忙逮住流动服务人员帮他代为看管,虽然发生这种状况的机率非常小,但聊胜于无的准备有益无害,而且多个人与他聊天作伴也是不错。
谢谢。眉开眼笑地答谢,素还真走向茶水装置,替自己和服务员冲泡了两杯咖啡。
咦?喝了一口,服务员面泛讶色问道:明明同样是廉价咖啡速溶包冲泡出来的咖啡,怎么你泡出来的味道不太一样?还挺好喝的。
啊哈,冲泡的方式不同,味道自然有别。轻松接下疑问,素还真心知对方警戒已卸,复道:前辈喝过茶叶茶吗?那是一种更讲究冲泡方式的饮品。
喝过。旧东方的玩意儿。又涩又苦。嫌恶地扁嘴道。
耶,那是前辈的冲泡方式错误使然……恰好我身边带有一些,前辈有没有兴趣喝喝看?从腰包拎出一小袋茶叶,素还真和气问道。
当然,麻烦你了。
等了几分钟,清淡茶香纷飘,服务员用力地吸进一口袅袅茶烟,胸口充盈些许暖温。神奇,真是好喝。和他先前喝过的难以下咽的鬼东西真有天壤之别。
过奖了前辈。笑吟吟地慢啜一口,素还真状甚不经意地闲聊道:对了前辈,控管这区的电源室是和中央系统分开独立的,还是统合一起的?
都有,有整合的变电箱就位于地下舱房,也有分区分房独立的系统,就位在每区服务站隔壁房间。慢品舌后回甘的绝顶好茶,服务员心情十分愉快地回道。
这样的话,可否让我到隔壁电房参观一下?我以前念这行相关的,非常好奇它的设计。
嗯……踌躇半刻,服务员道:可以是可以,但记得千万别乱碰任何东西,还有,别把你手上的饮料带进去。火啊水啊的都是会损坏电房的危险物品,严禁带入。钥匙在这里,顺便告诉你,里头还放有这区舱房的房间卡片钥匙,打开后记得要上锁。
多谢前辈,我会牢记在心。
接下钥匙,素还真转向隔壁电房,没人可聊天,服务员遂拿起桌上看到一半的书籍继续翻阅。没多久,就听见素还真的脚步从门口处传来。
参观完了?
神情愉悦仿似学到了诸多宝贵的实用经验,素还真点头应和,两人对视莞尔便又开始天南地北闲扯。言谈间,透明的门窗外接连路过几位跑堂的年轻女侍,素还真有样学样,仿着服务员的动作挥手向路过服务站的女侍们致意微笑,偶尔外加抛媚眼。
啧啧,你这大情圣,瞧那些女孩子全被你迷得七荤八素的。
啊哈,宫姐常说,我除了这皮相好看外别无长处,我也是百般不愿啊。貌似无奈的自嘲不知怎地从卧云口中说出来,竟有种神气自傲的错觉。
服务员摇摇头,正要回应之际,服务铃声突然响起。
您好,这里是东区服务站,敝姓李,很高兴为您服务。制式化而有礼地应答着,李服务员一扫适才的闲散姿态,表情认真而严肃。是、是,好的,我知晓了,我会马上为您处理。
切断通话,李服务员头也未抬地走向隔壁电房,一经查探,才发现刚才通话的那间舱房的变电器发生故障。怎么搞的?怎么会烧坏的?卧云,你刚才来这里有乱碰什么东西吗?口气明显欠佳。
绝对没有,前辈请别误会,我刚才来时一切都还好好的,况且若是我的问题,怎会过了好几分钟才发生故障?
嗯……他说的也是有理。好吧,我过去总台那边一下,你好好顾守这里。
没问题,请放心交给我。
待李服务员走后,素还真从地上捡起一根细长而呈焦黑、类似导体的针状物放进口袋。这根针状物是经屈世途改良的产品,具有集热导热的功能,能将电房散发的所有热能集于自身,一旦超过热能负载量便会爆发一瞬间的火花,素还真便是利用它来毁损变电器并控制其损害范围而不致波及其它装置。
接着,他找到x舱室的变电器将之切断,随即,服务站的铃声再度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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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朦朦胧胧,全身松软无力,谈无欲瘫坐在沙发上,双手被手铐反铐于后。他头痛欲裂,迷蒙的双眼无力地四睐身处之境:一间看来颇为高级的房间。房间异常昏暗,只有桌上一小盏台灯可供照明,空气混浊闷滞。
上头的气窗微微开敞着以疏散闷滞,谈无欲由气窗外的一轮明月探知时辰、再由隐约飘进气窗的咸潮味儿以及若有似无的波涛声判知自己极可能位于一艘船舰内,这是间舱房。
对边沙发有两名黑衣壮汉正以他听不懂的方言夹杂西洲语言交谈着,间或以衡量的眼光监视自己复交头接耳,支离破碎的内容他听得似懂非懂,于他本身构不成重大意义,倒是无意间攫获的两个名字让他多少摸清一些对方的底细与自己的处境:覆天殇与藤堂晴彦。
暗吁,看来摆脱素还真不见得就能摆脱掉麻烦,该说自己本身就容易招致麻烦吗?不管他被掳和素还真有直接或间接关系,亦是压根没关系,都好,他只是对于自己成为别人威胁素还真的把柄感到非常不悦及无奈,更加无奈的是,他清楚素还真一定会前来营救他,说不定此刻他已经在这艘船上,说不定他正朝自己所在的位置而来,也许、可能,不一定。
但总之,他讨厌被当成筹码,讨厌束手无策,更讨厌干坐着发呆等素还真来救,然后更糟糕的是,他连自己被掳的原因都还一知半解。唯一可知的是和覆天殇及藤堂晴彦有关,想必亦与活化核脱不了干系。
思考之余,下颔突遭一不明物体磨蹭,谈无欲往下一看,竟是小苏,两颗圆滚滚的猫眼正闪着忧忡的水光直盯着自己,他随即明了小苏是为了护卫自己而一并被抓来此地。眼见主人终于从昏迷状态清醒,小苏高兴地喵喵低鸣,边以猫舌舔舐主人下颔,边用头颅轻轻擦蹭之。
稍微尝试着挣脱箝制,却发现自己使不上劲,谈无欲撇头察看,无意外地找到在垃圾桶里的注射剂包装,是肌肉松弛剂,遂将头往后一靠放弃徒劳挣扎。纵使再不甘愿,似乎也只能等待素还真的救援再见招拆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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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进管制区域是一条长廊,彼端长廊尽头正是可能拘囚谈无欲的舱房位置。长廊有两名黑衣人顾守,舱房外头左右共有三名守卫环伺,房间内估计约有两名到三名的顾守人员,每人身上皆配戴微型通讯器,苗头稍有不对,只消一人按下通讯器,覆天殇的全部人马皆能立即收到讯息且获悉出事方位,打草惊蛇无意自取败亡。
朝此端两名守卫温和一笑,素还真谦道:敝为东站服务人员卧云,刚接获x室的服务要求,请两位查证后准予通行。
稍早便获得舱房内同伴通知的两名黑衣人互视一眼,先分别对素还真进行搜身,尔后方允其通行。
走至长廊尽头向房外另三名黑衣人行礼后,素还真轻敲房门两下,得到里边的应准才开启房门进入。甫进门,便瞧见瘫软在左旁沙发上的谈无欲,素还真心中长搁之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