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数日,潜心礼佛,供养浮屠。
正在禅房内诵念华严,便听书童讲,说有人递了个纸卷给他。
沈叶初将经书放下,接过那杂草绑缚的细小纸卷问道,“什么人?”
书童摇摇头道,“那人将东西塞到我手里便跑了,也未看真切。”
沈叶初将那纸卷展开就着烛台看了,只见手指宽的纸卷上飞草扬风般写着几个字,“月上柳梢头,人约飞寺后”。
沈叶初面上一热,连忙将纸卷在火上点了。书童见状奇道,“是说什么话?可是府里有事,公子怎么烧了?”
沈叶初举起经书不着痕迹地说道,“没什么,不过是乡野莽夫浑闹罢了。”说完摆了摆手,让书童出去了。
“断世渴爱常求佛智,离欲境界得法喜乐……”
沈叶初口中喃喃,心里那团无名之火却如何也灭不下来。
是夜,沈叶初借口出门散步,鬼使神差地来到了飞来寺后的小山坡上。
步履踩过草地,衣衫撩动枝叶沙沙作响。银月低垂,万籁俱寂,树影幢幢,形如鬼魅。
“我只是来看看,他为什么没有走。”沈叶初自我安慰道。
“沈叶初!”
沈叶初刚一回头,便被一个身影扣在了身后的大树干上。
衣裳摩挲着衣裳,脸对着脸,近到连呼吸的温热都感受的到的距离。
周甫年的手臂拦在他的肩旁,一个将他囚禁在怀中的姿势,叫他动弹不得。
沈叶初垂下手臂,就着月光对着周甫年上下打量了几眼。他身上穿着自己为他准备的衣裳,虽不十分华贵,但干净齐整的模样,也算得上仪表堂堂了。
果然佛靠金装,人靠衣装。
沈叶初道,“你怎么还没走?”
周甫年道,“我是要走得,可有一件事放不下心,就又回来了?”
沈叶初抬头看了他一眼,“你有什么事放不下心。”
周甫年又凑近了一点,“我有一心事,欲将问蓬莱。仙山有宫娥,同饮一杯无。”
沈叶初轻哼一声,“这里没有宫娥。”
周甫年低笑,“是我说错了,这里没有宫娥,倒是有仙人。”
沈叶初垂首道,“这里也没有仙人。”
周甫年看了沈叶初半晌,轻声道,“两年,你愿意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