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提也罢。
“退之,退之。”
想不到这一退,竟然退到马棚这种污臭的地方,说不定还要命丧于此了。
周甫年自嘲着低笑了两声,扯着嘴角和腹部的伤口,又是一阵撕裂的疼痛。
这三日里水米未进,饶是铁打的身躯也支持不住,周甫年已经饿到连神智都有些昏聩了。
居然幻象着有人会来救他。
幻象着有人拿清冽甘甜的水润泽他干涸的嘴唇和火烧一般的喉咙,幻象有人松开了勒进他肌肉里的细细的绳索,减轻了他身体上的疼痛,幻象有人在他嘴角上涂抹了刺鼻冰凉的药膏,蛰的他满脸钻心的疼。
“嘶……”
周甫年疼的低吼一声,他皱紧眉头睁开了眼,眼前也变得清明了起来。
“怎么是你?”
看来不是幻觉。那人仍是一阵衣冠楚楚的高贵模样,映着月光的余晕,浑身好似散发着圣洁的光辉。
衬得他更如泥猪癞狗一般。
周甫年慢吞吞地爬起身坐在地上,将沈叶初放在他肩上的手拍开,有些嘲讽地笑道,
“怎么,专程来看我死没死?有多惨?”
沈叶初将手收了回去,从身后拿出一个食盒来推到周甫年身边,“你几天没吃饭,肠胃比较脆弱,吃太油腥的怕一时不能消化,我给你带了白粥,先垫垫也好……”
“别假惺惺了,”周甫年嗤笑道,“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真当我是一条狗?”
沈叶初愣了一下,他把白粥端出来放在食盘上,“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呵”,周甫年扭过头去啐了了一口,又转过来一脚将食盒上的白粥蹬翻在地。他弓着背从下向上凑在沈叶初脸前裂着嘴挑衅道,“不是你叫人打的我?。
沈叶初看着被扣翻的饭碗和洒落一地的白粥也不恼,不发一语地从那个食盒第二层又端出一碗白粥并两碟酱菜来,“趁没凉快吃了吧。白粥虽然一出锅就端了来,但走了这一路,天又有些凉,已经不太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