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奴婢几日来便听同房里的丫鬟嚼她的舌根呢,说皇上大婚那日当着奴才婆子及摆礼福晋的面羞辱了她,竟连盖头都未揭就走了…”她讥诮得欢:“留她独守春房,可笑极了…”
“当真?”她悦色复显。
“真真切切的,在这宫里头呐,皇上冷待皇后,人人皆知呢。”
她轻蔑笑出声来:“瞧吧,本不该是她的,就不会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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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行险巇,还望皇上慎重。”
他全然不顾曹寅的劝谏,直直的站着予梁九功折腾身上那藏青色行装,冷冷道:“朕今番倒要去瞧瞧他在捣弄什么幺蛾子。”
曹寅稍稍发怵:“可鳌府亲兵比比皆是,鳌少保历来蛮横,倘若他直戗您来…”
“你小子怕了?”皇上戏谑般睨着他。
曹寅立时跪下:“奴才全心效益皇上,岂有害怕之说,即便有所忌惮,亦不敢以此苟存私心而出言相劝。”自己小命倒不值几个斤两,只是这位固执的龙公子若有个闪失,大伙儿论起罪来,就是诛戮了他九族,亦难终了此事。
“少跟朕来这套儿。”他依旧将纯色荷包塞进衣襟里,似安心些,扯了扯金线领子,拔脚出了乾清宫:“走。”
曹寅无奈方站起身来,追随去了。
随行亲信上去递口谕后,竟是守门小厮上来禀报。
曹寅揽开檐幔来,皇上正襟坐于车内,小厮跪在轮边,亦未敢往车里瞧,仅伏惟半刻:“禀皇上,鳌大人病笃起不来身,使小的来接见。”
此等跋扈做为,曹寅委实看不过眼,之前受了皇上的令不得多言,便忍去。一不知情的同僚赫然站出来青着脸怒斥:“蒙的圣恩万岁下来探瞧你家主子,你们这么大的辅臣府却支你一个牛毛门丁来领路,架子倒是大的很!”
“住口。”皇上轻喝。
他下车来,双手照常自若背在身后,浅笑道:“小师傅引路。”
门丁瞧皇帝放下身价亦不嗔不怒,心底反倒起了几丝毛毛栗栗。
行与于青石板上,皇上倏忽瞟见瓜尔佳格格往回廊上走了去,遂侧过脸来,免了给她看见又上来交相纠缠不放。
进正屋时,他稍有迟疑了一时,方毅然踏进去。
入了里阁,鳌拜正身着中衣半倚在床榻上,盖有宽厚的被褥,好一派病态之色。见了皇上进屋,忙要下榻来请安。
“免了罢。”皇上无甚尴尬径直踏进去,奴才连忙倒茶倒水又搬上椅来,他摆摆手意指撤下,随和笑道:“朕坐榻上便是,难道还怕鳌大人这风寒染了来不成。”
鳌拜色微变,恰巧涌上一口气堵在胸腔,猛咳不止,断断续续道:“劳劳皇上记挂老臣还亲来探望。”说着又作势起身谢恩。
皇上扶他:“鳌大人不必行此大礼,身子骨要紧。”他一面又道:“将酒皂端上来。”酒皂洗浴治风寒有益,皇上一道叮嘱,一道扶住他的胳膊,才复躺下。
只是一霎,皇上手背触到床垫下又硌手之物,棱角分明,有柄有刃,是匕首。
他面上和色一滞,鳌拜也察觉他反应,心中怵然惶恐渐生。
不料皇上全然未将此事在意,又复笑面,只当无甚感觉。鳌拜以为他不知是匕首藏于床铺中,松下心来。
皇上心定自若与他寒暄起来,笑颜并无不适之处。也无人察觉他本随意握住的手愈发的紧,用以释去他心中不安。
他故作镇定自然之甚,并非欲盖弥彰,倒没惹得鳌拜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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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您是皇后娘娘罢?”
一干来人颜卿未曾见过,便对出言领头这位浅笑微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