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我还没找他们,他们自己送货上门!”
一众掀帐帘次第而出,见二十来个李梁庄村民围簇涌来,个个手里抄着家伙,杀气满脸。
陈秀兰顿时沉不住气,撸袖子大步迈出,右手五指叠夹最高10支连发一溜柳叶,准备随时真镖实干。同时惟恐视觉震慑不足,她左手半抱蓄电余量早已告罄的半臂铁锯,耀武扬威。果然是,输人不输阵,不输人更没道理输阵。
章九恭头疼,一把揪住她的后领,往回一扯,警告地瞪她一眼,镇压下她这一身蠢蠢欲动的痞气,当先一步迎上对面打头。
可巧这位领军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引出3级防御型丧尸的庄稼汉。他挥舞一把锄头,指着陈秀兰的鼻子,瓮声瓮气说:“你这娘们儿,恁阴险。快把人交出来!咱们一码归一码。”
其他人跟着七嘴八舌,嚷嚷不休,有说好话,有说狠话,熙攘如同菜市场,嗡嗡声四起,又仿佛一大群苍蝇绕在耳边飞旋。
听话音,似乎在说,她掳走李奶奶?
“嘿!”陈秀兰气乐了,不等章九恭开口,伸手反指庄稼汉,柳叶镖尖对准他指她的手,说:“我说这么大阵仗,果然不是负荆请罪,竟是倒打一耙来的。什么李奶奶、刘姥姥,随便一个也敢赖到我的头上?”
“俺们谁也不赖。”李河流媳妇大嗓门搅和:“俺们有证人。”说着,推出一个半大孩子,问他:“李铁,你跟大伙儿说说。李奶奶是咋被人抓走的?”
那孩子又惊又吓,被她一连催促好几遍,不由看向一旁一个佝偻老妪。
佝偻老妪安抚他:“没事,没事。”
另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摸摸他的脑袋,温和说:“铁子莫怕。看到什么说什么。”
他见大家等他,不得不鼓起勇气启齿回答。他一张嘴,全场安静下来。
“李奶奶……”
“大点声儿!”李河流媳妇喝斥着打断他,吼得他打个哆嗦,往佝偻老妪身边缩了缩。
花白头发老妇皱眉看李河流媳妇,李河流媳妇闭嘴轻哼。
那佝偻老妪依旧说:“没事。没事。”
李铁只好努力放高嗓门,比蚊子哼唧大那么一个分贝,勉强叫人分辨出内容:“李奶奶去俺家找俺奶奶,俺奶奶去郝大婶家没回,俺给李奶奶倒水喝。李奶奶喝一口水。头发竖起来,摔碎杯子,大喊‘放开俺’。俺一眨眼,她被拖在地上拉出门,一下没了影儿。”
有村民问:“谁拖她?”
李铁摇头说不知道。
陈秀兰摘耳细听,被“奶奶”来“奶奶”去绕得有些晕菜,好在后面听得明白,嗤一声:“你们的证人。不给力啊!他自己没看清,怎么肯定我干的?”
李河流媳妇反驳:“不是你是谁?你本事大,又记恨之前那事。说不定想报复俺们庄,拿李奶奶开刀。”
她本事大不假,看来“石子穿梁”一幕令对方印象深刻。只是:“我记恨之前哪事?”
庄稼汉拍胸脯说:“俺老汉一人做一人当,要打要骂,听你发落,没有二话。但是你得放了李奶奶。不为难别人。”
杨明敏不干了。她对平民一向狠厉,这时指望她轻松揭过。不啻天方夜谭。她一脸冷笑说:“要打要骂?你害得我表哥生死不明,以为打骂可以善了?最好他没事。也许你还能捡一条老命;他有个好歹,毁我大伯家独苗,我活剐你!”
陈秀兰一拍脑门。她被他们绕糊涂,一直忘记清算庄稼汉害她的事,连忙摆正脸色,大义凛然点头附和:“没错。你们挑衅在先,别说我一直不在附近,方才转回,哪有那闲工夫劫一个老太干什么,能吃能喝,还是能睡?就算我劫的,以暴易暴而已。难不成只允许你来,偏不准我往?没这道理!”
总有那断章取义的人甚嚣尘上:“看,她自己承认了。果然是她!”
更有那主观臆断的人歪理搅闹:“不是你,也是你们的人。这里除了你们,再没别人有这样手段。”
亦有那脑洞大开的人头头是道:“李老太是俺们这儿最厉害的主心骨,刀枪不入,连丧尸都啃不动她。你现在下手抢她,谁知道打的啥主意?往后俺们庄没人镇守,不用你灭,自己就完。不怪老人早有讲道,蝎子尾后针,最毒妇人心。”
陈秀兰无语之余,心中了悟,恐怕这个李奶奶是一个防御型变异者,难怪十来个壮劳力,凭她当家做主。
不知对方有所克制,还是有所忌惮,一时没到开火战斗的地步,章九恭便任由陈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