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乌丁斯克,兵营。
这里距离城区有七公里,是一座占地颇广的木制军营,曾经也是后贝加尔最重要的军营之一,日俄战争的时候,这里曾经驻扎过上万的军队,后贝加尔哥萨克旅和步兵团都曾在这里驻扎。
随着一战的爆发,俄国在东线的接连失利,导致大量的军队被歼灭俘虏,沙皇和将军们不得不抽调整个俄国的青壮年补充损失,三年多的战争,俄国有一千五百万的年轻人先后被赶到了欧洲打仗,上乌丁斯克这样的东方城市,自然也不可能在驻守太多的军队。
一张木桌,四个酒瓶,没有丝毫的下酒菜,地面已经躺着好一堆喝光了的酒瓶子,四个魁梧大汉依然兴高采烈,没有丝毫的醉态。
“柴杰夫同志,市政厅已经被科贝尔金、弗罗托夫这些资本家商人控制了,我们应该组建工兵苏维埃,把那些贪婪的、腐朽的资本家赶出上乌丁斯克,由勇敢的士兵和无畏的工人一起掌握政权。”布依科哈着酒气,挥舞着有力的臂膀。
柴杰夫是驻军指挥官,虽然只是一个少校营长,不过却是后贝加尔有数的高级军官了,当然,哥萨克军官不能计算在内。哥萨克村镇的阿塔曼,既是没有穿军队,大多也都是校级军官。
一脸大胡子的柴杰夫脑袋依旧清醒,并没有因为布依科的豪言壮语,轻易的许诺。
“我的兄弟,上乌丁斯克的工人太少了,就算是我的士兵也只有两百人,如果真的动起手来,很可能会被附近的哥萨克镇压的,你要知道,这里有很多的哥萨克镇子,他们都和科贝尔金、弗罗托夫共同进退。”
“柴杰夫少校,我们有充足的弹药,那些哥萨克只有马刀和长矛,我们完全可以威慑他们。”一个军官忍不住说道。
“嗝”一股酒气从柴杰夫的口中喷出来,带着恶心的酸臭,可是满身酒气的四个人鼻子都失去功能了,直接把柴杰夫的嗝气吸进了肺部。
“乌里诺耶夫上尉”柴杰夫摇着头说道“你不能指望那些哥萨克会畏惧,要知道黄皮哥萨克可是不在乎自己的生命的,只要那些阿塔曼请求市政厅拿出几枚勋章,他们就敢拎着马刀朝机枪冲锋。他们已经多次证明过了。”
兴许是基因的不同,黄种人天生就有一种无畏的牺牲精神,他们更加在意集体,也更加忠诚于集体和国家。布里亚特哥萨克是哥萨克中少有的黄种人,他们是后贝加尔哥萨克的主力,他们的牺牲,将后贝加尔哥萨克的荣誉传遍了俄国,在沙皇的十二支哥萨克武装中,后贝加尔哥萨克一支都是名列前茅的。
对于柴杰夫的理由,乌里诺耶夫和布依科都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反驳。实际上,在兵营里,布依科和工人苏维埃能够争取到的力量,也就是乌里诺耶夫的手下几十人,大部分的士兵还是更倾向于听从他们的长官——柴杰夫少校。如果没有他的点头,就算是乌里诺耶夫也不可能带走士兵。
“喝”心情郁抑的布依科,对着瓶子就是一通猛灌。这可不是四五十度的伏特加,是来自东北的烧刀子,动不动就有六七十度,一口下去,没点酒量直接就栽了。
目标没有达成,四个人的酒性却没有丝毫减弱,来自东北的烧刀子成瓶的往肚子里灌,如果不是久经考验,四个人直接就酒精中毒了。生活在厚实的皮毛都无法抵御寒冷的西伯利亚,无论男女都把烈酒当做常用饮料,全靠它们来温暖脾胃,让全身都热腾起来。
自从一战爆发,西伯利亚的物资一直的向外运,从来没有再有欧洲的伏特加运进来,一段时间里,西伯利亚的军队特别依赖中国东北的烈酒。虽说上乌丁斯克城外也有两家啤酒厂,能够生产伏特加之类的烈酒,可都面对更加炽烈、狂热的烧刀子,没人会愿意喝本地酒。
小半个时辰之后,一件装的十二瓶烈酒就干净了,脑袋晃悠悠的布依科完全忘记了自己来的目的。对着空瓶子还在猛力的吹吸着。
“我的…兄弟……这酒…太少了…下次多带些……”醉眼迷离的柴杰夫少校呢喃着。手臂无意识的挥舞着,浑身软成了一滩泥。
“中国…的…酒……是从…火车上…搬下来的…很多……”布依科彻底醉倒了,眼睛都无法睁开了。
乌里诺耶夫和另外一个军官更是不堪,早就趴在地上没了动静,只有震天的呼噜声和听不清的醉话。
飘雪小了很多,几个懒散的士兵无聊在哨位上打起来牌,一张张散发着脚臭体味的卢布纸币,总是能够从他们身上的某个角落里搜出来,然后压在桌子上。
“谢廖沙,好像有什么动静,你去看一看!”一个军士嘴里叼着烟头,随意的洗了两下牌,对一个大个子命令道。
大个子谢廖沙看了一下眼前成堆的折的乱七八糟的纸币,有些担心其他人会不会哄抢。
“放心吧,我们不会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