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弘饶有兴趣地看着几位道姑抓青盐到口中擦牙,一时心痒,也想学她们净牙,便走过来要伸手到盐罐中去,靳雪鹄忙将盐罐提在手中,半开玩笑半认真说道:“盐不够了,你们就省了吧,要不然待会船家炒鱼没有盐了。”
向弘探首向瓦罐中一张,笑说:“还有一点盐巴嘛,师姐就让我也漱一回牙吧。”
靳雪鹄故意皱鼻掩嘴,调侃一句:“你没有漱牙,别跟我说话!”
徐小六扑哧失笑。杜娟戏笑道:“你不要踩在水中啊!快回到下游去洗脸,别要把我们这儿的水也弄脏了!”
梅钟葵咭的一声笑了,众人都乐了。张牛鼻师徒四人听了靳雪鹄和杜娟的玩笑话,都不无尴尬。
诸葛小倩歪着脸正梳头,忍笑说道:“向弘,你到我们那条船上去向船家讨要一些青盐来吧。”向弘有些难为情地看了一眼客船,不肯去讨要。
杜娟笑道:“你害羞吗?没关系的——两位船老板是兄弟,不分彼此的,你尽管去讨要吧。”
向弘红了脸,庄犁和裘丝竹互视一眼,他们师兄弟三人都是羞口羞脚的人,无意去讨这麻烦。
诸葛小倩对靳雪鹄说道:“雪鹄,你替他们去要些盐吧。”靳雪鹄道:“我才不去呢!他们自已的事自已解决!”
向弘乘靳雪鹄和师父说话之机,冷不防伸手到瓦罐中去抄了一撮青盐,靳雪鹄转过身来,向弘不由一慌,手中的盐滑落到河水中。
靳雪鹄顿足笑骂:“瞧你这副德性!白糟蹋这盐了!”众人哈哈大笑。
裘丝竹因为不能碰冷水,所以没有洗脸,他和庄犁互视一眼,二人表面苦笑,心里都已决定,从明天起,这一路上也要用青盐漱牙了。
众人洗漱完后,嘻嘻哈哈回到船上。蔡道婆这时才睡醒走出舱来,隋燕提高声音说道:“蔡道长,快过来吃早饭吧。”
蔡道婆见众人都站在另一条船上等着吃饭,有些纳闷,扫了弟子梅钟葵一眼,含糊答应。
蔡道婆心中暗忖:“本来我和梅钟葵的包袱中都还有些干粮的。但看这情形,张牛鼻师徒和李道姑她们都要在这船上吃早饭——两位船老板又是兄弟,我和梅钟葵若是不吃呢,只怕船家两兄弟会将饭钱平摊到船钱中,那时我们二人又不好明算这账,不免吃哑巴亏,干脆大家同吃一顿吧,也免得生分了……”于是在河边洗了一把脸,上那条船上去了。
时船家面对一群如花似玉的美女,暗自兴奋,见瓦罐中盐剩得不多了,也没仔细度量,就将盐都放入油锅中了,结果这炒鱼干吃起来味道好咸!
靳雪鹄只拈了一筷,便吐着舌头,不肯再吃了。 诸葛小倩虽然不反对吃荤腥,但只在逢年过节或特殊场合才吃一点酒肉。师徒二人于是只吃了一碗稀饭充饥。
船家们或站或蹲吃饭,因为有一群美女一同吃饭,都吃得比平日斯文多了。
徐小六见靳雪鹄不吃鱼了,正欲说话,隋燕好意提醒一句:“吃鱼时千万不要说话,当心被鱼刺卡着了。”
话音刚落,便听庄犁低啊了一声,徐小六转首看时,只见庄犁伸左手到口中去取鱼刺,他呲牙咧嘴的,鱼刺便随饭粒下滑到咽喉处卡住了!
庄犁咿咿啊啊的,却说不出话来,大张着嘴巴,表情好生难受。
张牛鼻忙向船家要醋,船家却说没有醋。梅钟葵放下碗,忙端来一碗清水给庄犁,庄犁勉强喝了几大口水,却没有能将鱼刺冲下肚去。
蔡道婆正小心吃着青鱼,见状吓得忙将口中的鱼干吐了出来,再也不肯吃鱼了。
众人不知所措地看着张大了口的庄犁,杜娟放下碗,从庄犁手中接过那只空碗,叫船家盛一碗清水来。
庄犁正欲再喝清水,杜娟道:“莫慌,待我作法助你。”从他手中接过碗放在木地板上,口中念了一通咒语,左手食中二指捏了一个法诀,对着清水画了符,将水端到庄犁口边,说道:“你别紧张,慢慢喝了这符水就没事了。”
众人都好奇地瞅着庄犁喝这符水,庄犁与杜娟四目相对,心中稍安,听话地将水慢慢喝了。
杜娟微笑道:“现在没事了吧?”
庄犁吞咽了一口口水,感觉喉中没有鱼刺了,一时半信半疑,又吞咽了一口口水,确实没有鱼刺了!
庄犁欢喜不已,说道:“真神奇!果然鱼刺吞下去了!谢谢你了!”
众人都是又惊又喜。张牛鼻感激地点头说道:“杜女巫的巫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多谢你救了我两位徒弟啊!”
徐小六喜孜孜道:“嫂子,我从前也听乡亲说起过有的巫师会用符水帮人除去鱼刺的,没想到今天居然亲眼见识了这种神奇的符水!”
杜娟不无得意,对众人说道:“我这符水叫做鸬鹚水,专门对付骨头鲠喉、鱼刺卡喉这种事的。”
众人听了都好生佩服。因为杜娟显露了这一手,众人吃鱼时便放心多了。
时船家说道:“怎么还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