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徐小六听说自已没事,虽不能完全明白她的意思,但既然杜娟这么说了,一定有她的道理。脑中不由闪过一个念头,心说:“唉,是我害了裘丝竹!事情为什么变成这样啊!还不如我和裘丝竹都死了,反正我也没有脸回到家乡去了!”
徐小六内疚得哭了出来。杜娟神秘兮兮道:“小六,你不要这样,事情还没有到完全无法挽回的地步嘛。”
徐小六抬起泪眼,讶然问:“嫂子有什么办法么?”
杜娟道:“小六,现在情况紧急,我也不绕弯子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徐小六大惑不解:“嫂子,你有什么话就明说吧,只要能救裘丝竹,你让我做什么事情都成的!”
杜娟似笑非笑瞅着徐小六,说道:“真的么?”
徐小六见杜娟说话吞吞吐吐的,隐隐感到不妙,窃想:“我说的是真的么?为了救裘丝竹一命,我真的什么事情都肯做么?”
杜娟默不作声瞅着她,似乎难以齿。徐小六心念电转,不由偷想到男女之事来,脸生红云,暗忖:“嫂子特地将我叫出来私下谈,却又不肯明白说出来——难道这办法是要用我……才能救他一命么?”
徐小六紧张地思考:“看来多半是要用阴阳相合的办法吧……我,我该不该答应这种事情呢?”
转念又想:“我如果答应了这种事,我就只好嫁给裘丝竹了啊!我这一辈子不是就跟了他么——难道这就是我的命运么?!”
杜娟移目看向客船,一时仍不说话。
徐小六是聪明的女孩子,察颜观色,心中更加怀疑杜娟有这种意思!?
徐小六好生矛盾,脑中不由掠过田雨润、张湛咏、张秋月的身影,心中最隐秘的念头此时也跳了出来:“我和田大哥今生没缘了;张湛咏也和人订亲了,他也没有追上来找我……看来我和他也缘尽了——就是嫁给他,也不过是做小的,又有什么意思呢……
“我和张秋月呢,我们的缘份未必就断了啊——师父不是让我明年到龙虎山考取道箓么,张秋月年纪还小,那时应该还没有订亲吧,也许他见二哥张湛咏成亲了,便会放下顾虑向我再次求亲吧……
“我不用骗自已——我心里其实还是有些喜欢张秋月的,我们在一起有许多话讲,他这人也很有趣的……这事虽然荒唐,但大错已然铸成,如果他再次向我求亲的话,那时我会不会答应他呢……
“可是,现在裘丝竹命悬一线,我们这些日子也很谈得来,而且他心里也很喜欢我!只是他年纪太小,我可从来不会想到这方面去,然而,看现在的情况,好像只有我才能救他一命,否则他很可能活不过今晚的……”
徐小六胡思乱想了片刻,耳根也不由发烫了,忙收敛了心思,观察着杜娟的神色,忍不住试探道:“嫂子,你的意思是只有我才能救裘丝竹么?”
杜娟转眼看着她的眼睛,点了点头,说道:“那位船家大哥的话你也听明白了吧,他并没有乱说的……裘丝竹不可能活到明天中午的,现在只有一个办法能救他一命,就看你愿意不愿意了……”
徐小六生怕自已会错了意,进一步确认道:“嫂子的意思是……?”
杜娟委婉地说:“其实这事也不是很难的,我们也会替你保守秘密的……”
徐小六听了这番话,心中更无怀疑,情绪复杂地垂下头去。暗忖:“听嫂子话里话外的意思,自然不是要我嫁给裘丝竹,而是要我将身子给他……可是,一个女孩子将身子给了人,难道还能不嫁他么?我,我该怎么办啊?”
徐小六好生犹豫不决,想起裘丝竹夜泊客船,还一片孝心在灯下替师父张道长缝补寿衣的情景;想起自已替他缝补里衣的情景;想起上半夜二人分享红糖和冰糖混合馅的擀饼的情景;想起裘丝竹对自已表白心迹的情景……
徐小六一时间百味莫辨,寻思:“当初,我为婚事迟疑不决之时,师父告诉我说:‘半由人事半由天’,师父还说:‘凡事不能全凭天意,也不能人力强求。我们作为半个出家人,更应该明白自已的内心。但世事无常,自已的内心也未必正确,所以只能求个行之无悔了。’难怪我用铜钱占卜之时,会出现难以明白的结果,原来这铜钱的占卜是这种寓意啊!
“我做梦也不会想到和张湛咏的婚事会变成这种结果的——没有这次铜钱的占卜,我也不会到江西来,就不会遇到裘丝竹了;就算明年遇上了,也不会遇到今晚这种怪事了啊,难道这就是冥冥中的天意么?”
杜娟呼了一口气,口角噙笑道:“小六,你千万不要误会了我和你大师姐,我们绝没有强迫你的意思,你明白么……”
徐小六最后迟疑了一下,终于转身正视杜娟的眼眸,说道:“嫂子,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愿意不惜一切,只要能救活他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