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就是说了也不能成为证据的,他不可能仅凭一把凶器就冒冒失失向官府报案——官衙的捕快若是问他为什么知道这是凶器,他怎么对捕快解释?
另外,报案很可能会带来别的风险:当捕快重新调查这件悬案时,会注意到道姑米慈恩,从而与两日后发生在白水村的另一件悬案联系起来!
这样的话,就有违邵元节的初衷了。人拐子“老和”本来就死有余辜,米慈恩就算杀错了人,但也阴差阳错救下了诸葛灵辰!从这个角度上讲,米慈恩其实算是师父诸葛小倩的大恩人才对,邵元节绝不能因为追查真凶焦获而害了米慈恩的性命……
邵元节正自思考,这时米老板回屋来了,邵元节连忙问道:“米大哥,你刚才好像对焦获这个名字有些印象?”
米老板表情有些异样,虚掩了房门,低声说道:“我之所以会记得这个焦获,是因为别的事情,与你说的事情并没有关系的……”
邵元节见他不肯说出其中的原因,于是迂回询问:“看来这个焦获果然在这店中住宿过两晚上?不知他是什么时候离开贵店的呢?”
米老板若有所思,没有留意邵元节话中的漏洞,更没有想到去查看四月五日是否有这个焦获的记录。
对他而言,客人一连住店二三日,本是寻常事情,不值得大惊小怪的,何况他脑海中只顾想着自已的事情。
米老板摸着短须,似乎在回忆那时的一些情景,慢吞吞说道:“他的确是在四月七日中午才离开的。”
邵元节心中一惊,试探道:“原来他是在四月七日中午才离开的呀,我记得他跟我们说他会在四月六日下午就程的呀,他为什么会耽搁呢?”
米老板看来并不想讲出四月六日的凶杀案,所以没有回答邵元节的话。
邵元节观察米老板的神情,揣度焦获既然在四月七日中午才离开客栈,那么很可能已经接受过捕快的调查了?
这时,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人在门外对米老板说道:“爸,吃晚饭了。”
米老板嗯了一声,老板娘出现在门口,礼貌地问邵元节道:“这位兄弟吃过晚饭没有?没有吃的话将就在这儿吃一顿便饭吧,家中没有什么菜,都是中午的冷饭冷菜……”
邵元节忙微笑道:“嫂子,不用客气,我来时就吃过晚饭了,你们自已去吃吧,我坐一会就走了。”
米老板这时才从往事的回忆中回过神来,说道:“邵兄弟,客气什么呢,你既然来到这儿,怎么也要吃一顿便饭嘛。”
邵元节陪着笑脸道:“米大哥,大嫂,我不是在客气,我真的来时就吃过晚饭了。”
米老板见邵元节不似假装推辞,堆起笑脸说道:“兄弟就再吃一点嘛,你好不容易大老远来这儿,怎么也要陪哥哥喝一杯水酒嘛,要不然妹子和乔慧也会说我们怠慢了稀客嘛!”
邵元节诚恳地说自已真的吃过了,老板娘见邵元节再三推辞,才对儿子低声说道:“你出去将桌上的桃子拿进来。”
少年人有些木讷,一声不吭出去将一盘桃子端进屋来,邵元节有些不好意思,又推辞几句,见主人并非虚情假意,也不想显得很见外,勉强笑道:“多谢了,其实才吃过饭,还不饿的。”
老板娘含笑道:“水果就是要在饭后吃嘛,这桃子是才洗过的,还好吃。”边说边递了一个桃子给邵元节。
邵元节接过来,米老板为了显得热情,没话找话道:“我就喜欢吃这种不用削皮的水果,我这人怕麻烦,不爱用刀削水果的皮。我吃梨子就从来不削皮的,嘿嘿。”
老板娘嘲笑一句:“你这人太懒了!就连吃水果都懒得用刀削皮,我不替你削皮,你就想不起吃的。”
米老板对邵元节客气地笑笑,说声:“你坐一会吧,我吃了饭再来。”边说边将账簿又放进抽屉中去了。
邵元节道:“你们太客气了……”本想说一句:“其实我马上就要走了。”但他还想再打探一下焦获的情况,便住口不说了。
米老板一家三口出屋去了,邵元节一边吃着桃子一边想着心思,突然之间想起什么,不由怔住了。
邵元节眼睛盯着咬过半边的桃子,心想:“焦获既然用那把刀杀害了米慈恩的母亲,他为什么会将凶器一直带在身上?又为什么若无其事地用这把凶器削梨子给妻子和自已吃呢?难道他就一点不忌讳么?”
转念又想:“如果捕快按例调查过当晚留下来的所有旅客,为什么没有注意到这把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