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型战争前,先给战兽饿上三天三夜,它们的凶性才会更加浓烈。
它们呈现包围的状态把外城的妖民赶在梼杌门前,仅仅在外围时不时地拖走一些妖民,那些妖民一旦被拖走,便是几头战兽一拥而上……而他们并不大规模进攻,任妖民相互在这种刺激下拥挤踩踏,似乎是在期待着稍后的总攻,省却一些填城的沙石……
而现在,显然禹都的外城已陷落,正如南都那一战一样,统治者放弃了外城的弱小的民众,躲在城墙中放任侵略者踩过底层民众的尸体。
“请开城门救救我母亲!我会打铁,我有力气,能帮忙守城!”
“救救我的孩子,天妖大人们!”
“求求你们别踩我娘……娘……”
数十丈的城墙下,战端未开,便是满眼修罗地狱。
城墙上也在挣扎,他们的职责是守城,是不让敌寇进犯,尤其面对的是以速度见长的羽族大军,哪怕城门只开了一条缝,他们一定会踩着妖民的尸体打进来。
“祁元宿!你若敢违背军令,我就敢在此杀你立军威!”
“如果你们不去,我一个也无所谓,倒是你们,就算守城成功,日后看看这满墙的血手印,你等心肠可安!”
“你别忘了你是一个天妖,违背军令战前而死,不会有任何人赞誉你的死亡!”
“在我是一个天妖之前,我还是妖。有血性的男儿,敢跳下城墙驱逐外虏的,随我折盔而战!”
梼杌门的指挥官看着面前甩下的十几个战盔,和那些年轻的天妖提剑从城墙上跃下的身影,陷入了呆滞。
“他们疯了!一定是疯了!”
指挥官,身后的城楼上突然跳下来一个人,把他吓了一跳的同时,就听见对方那嘲讽传来——
“我的理论是对的,一群如你这样的垃圾里也总有些值得尊敬的存在。”
虽然他露面不多,但在禹都,上级军官都认得这张脸……安氏的储王,在这个时候,来阵前做什么?还有,他什么时候言辞变得这么锐利了?
“你不敢开城门,只不过是脑子比对方的指挥差,没那个信心开了城门之后把他们围歼击杀,数十年的老军官了,还是连个二十岁的小姑娘都不如。”对方这么说着,顺手就拿走了他背后的佩弓,也同时顺手扯断了上面累赘的流苏,一手按上城墙,淡淡道:“所以我去解决对方的‘主脑’,如果接下来你连他们的‘副脑’都打不过,我建议你还是撞城墙自绝吧,别把你的基因流传下去祸害种族未来了。”
饶是对方身份尊贵,指挥官也不得不眼冒怒火,刚说了一个‘你’字,就被对方撑着城墙跳下去的动作吓得魂飞天外。
“将军,储王跳下去了!开不开城门!!”
“我……这!”指挥官狠狠地锤了一下城墙,面色阴晴不定,储王在他眼前找死,就算守城成功,他也必需按律引咎自刎,但现在毕竟时局不同,这是生死一线,他不敢作任何冒动:“再等等,如果他能刺杀对方主帅……我们就开城门!”
城墙外,兽人大军中,一头金翎巨隼盘旋而下,落在一个鹰眼兽人旁边,他的瞳仁里本有着一圈金色的环形倒影,此时在听了金翎巨隼的叫声后,那道环形光影缩在通孔外。
“联系不上大元帅……内城的巨隼在高空被异风刮落……”
这是一个身经百战的兽人,他敏锐地嗅到了这当中的变故,而多年的战斗经验告诉他,只有以最快的速度夺取战果,才能掐死那一线可能。
一侧的侍卫官问道:“王,是不是要先传令下去,攻破王城后全城寻找大元帅?”
“不,”一手做了个禁止的手势,巨隼王眯着眼睛看着梼杌门的城墙,说道:“再迟恐怕会有变故,我们不能再等了,直接攻城——那是!”
训鹰人天生对危险极其敏感,一支拖着什么东西的冷箭从层层防御中的漏洞里,箭尾拖着一颗带血的头颅,流星赶月一般撕裂空气直接擦着巨隼王的头钉在他身后的王旗柱上!
一支普通的箭,拴着一颗头颅,还能以这么快的速度钉在王旗上,那射箭的力气该有多大!
巨隼王愕然中,目光对上那头颅死不瞑目的面容,脸上的惊愕像是病毒侵蚀般扩散……斧鲨!
“大元帅——”
尽管那头颅披头散发,侍卫官还是看出来了,他刚惊叫出生,眼前一阵白光闪过,人头就落了地。
巨隼王收回带血的刀,解下披风把那头颅一掩,目光狠戾地看向周围围过来的护卫和参将,正准备说些什么,突然抬头看见南部的代表着禹都城破的烟火腾起。
他狠狠吼道:“你们不准过来!传我军令,饕餮门已经被攻破,立刻开始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