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两人的心里……似乎都是一样的叵测。
远处的白色宝马轿车缓缓驶近,林惜地手心里慢慢渗出了些汗水。这似乎是她第二次与那个男人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只是与从前那个小男孩不同的是,她已经有了新的身份,新的目标,新的心境。
风挡玻璃后面那个人的面容里透着一鼓慈爱的味道。在看到王巧巧时尤甚。王国庆对这个女儿似乎有着与他的身份不相符的溺爱与关切,以至于在她提出要带同学回家玩地时候,王国庆只是淡淡的看了林惜一眼。随即便笑着答应了。
但这一眼却让林惜差点出了一身冷汗,同时在心里疑惑起来:背地里有着那样身份的人。似乎对一个陌生人要进入自己地家里毫不在意?这个疑惑使得她同王巧巧一起坐在车里以后依然安不下心来,时不时的从后视镜里观察着王国庆地表情自己的这一步棋似乎走地过于大胆了。
王国庆注意到了林惜的目光。将车子开上高速路之后和蔼地笑起来:“这位同学,就是巧巧上次说的林惜吧?”
林惜微微紧张起来。一贯的冷漠对于着个男人似乎并不起作用,咬了咬牙,在嘴角挤出一丝笑容,“叔叔……好。”
“呵呵后就叫我王叔叔吧。这么年轻的女孩子也会喜欢玉器,真难得。”他的语气平和,又有几分客气的礼貌,似乎并没有对林惜的身份表现出特别的关注。而后又将话题引向王巧巧:“巧巧啊,一会回去你先和同学在家里玩,爸爸有事出去一趟。你妈妈回来以后告诉她不要等我,我可能回的晚些。”
“她不是我妈。”王巧巧微微皱起眉头,难得的露出严肃的表情,“我叫她阿姨,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而且,我看也没必要告诉她你要晚归,她能在十二点之前回到家里就不错了几天连着两天没回家,你也不问问为什么?”
林惜有些不自在的侧过头去,看窗外路边栽种的茂盛蔷薇。郁郁葱葱的叶子从石台上瀑布似的流淌下来,夹杂着粉红的花朵,略微驱散了她对这种话题的不适。她不喜欢两个人目前关于家庭里第三个人的争执,因为在她看来,因为这种问题而产生地争执对于她来说都是奢侈而幸福的。至少他们还有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家。可以为维护这份特殊的情感而各抒己见哪怕这在当事人看来是无比烦躁的。而自己呢……除去夜晚的月光和袅袅地烟气,似乎那个所谓的家里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东
王国庆似乎也没有想到女儿会毫不避讳的在外人面前提起这些事来,一时间笑容有些僵硬,而后叹了口气,专心去开他的车。
二十分钟之后,车停在了王国庆居住的小区门口。林惜与王巧巧下了车。王国庆随即驾车离去,礼貌的笑容里有着一丝掩饰不住的焦虑。林惜轻轻扇了扇留在身前的尾气,转身同王巧巧走进了小区大门。
林惜看着王巧巧的侧脸,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没有近距离地接触他们之前,每个人的面孔在她的心里都被一个叫做“复仇”的词语遮挡的模糊不清。然而一旦同这些活生生的人物走在了一起,她才现原来复仇也是需要勇气的。她没有体会过一条鲜活的生命被自己扼杀在手中的感觉,但她知道,那种感觉一定不会是她喜欢地。
身边的女孩也许因为某种在她看起来无比重要,但在林惜看起来却有些幼稚可笑的理由将她带进了自己的家里,却浑然不知这将对她的家庭产生多么大的威胁。只是……因为复仇而将另一个女孩今后的人生引向另外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真的是那么……理所当然的么?
但她随即从短暂地犹豫中清醒了过来。我这是怎么了?!做了女人。心也像女人一样软了么?林惜,你怎么了?她回想起那夜小巷里一地的暗红血液与刘郁失神的双眼,将手里伸进提包紧紧地抓住那块银色的火机,用冰冷地感触让自己的心再次坚硬起来。
没有人可以逃脱惩罚,没有人可以用别人地幸福来换取自己的安乐。如果复仇也是一种过错地话……我宁愿同你们一起毁灭!
三十三
王国庆的家很大,装潢华美。设计师巧妙的将欧式风格与田园山水的意境结合在了一起,一件件晶莹剔透的玉器就那么大大方方的摆放在客厅显眼的位置上,看的林惜直皱眉头一不小心碰倒了可怎么办?
王巧巧长长的出了口气,将提包丢在沙上。自言自语:“还好,那个女人不在家。”然后笑着向林惜介绍:就是我家,我以前也常常带同学回来玩不过他们想要找的可是我爸爸,你倒不一样。”
林惜在心里微微一笑:其实,我的目标也是你爸爸呢……她的目光在王巧巧家的客厅里游移着,期望能找到一些足以令她惊喜的东西尽管她知道这希望很渺茫。
王巧巧递给林惜一听可乐,又回到沙上看着林惜,笑着说:“你好像真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呢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我爸爸像了疯一样往家里买玉器,买了之后就做笔记,整天看来看去。可是每件东西喜欢上两三天,就没了兴趣又去买新的……”
买玉器……林惜微微皱起眉头。是在找那块冷玉吧?似乎他也没找到那东
“林惜。”王巧巧的声音难得的认真起来,稍稍一顿。又轻声道:“我想知道……你怎么会那么痛快的就同意来我家?这可……不像你哟。”
“因为我觉得你似乎有话要对我说。”林惜微笑,她的心里一直在为自己这次的反常举动找一个合适的理由。但现在现……似乎以进为退的方式最省心思。
王巧巧果然一愣,然后幽幽的叹了口气:“你确实很聪明,和别的女孩子不一样。其实我想问你……你喜欢李真么?”
喜欢李真?!林惜手里的可乐罐出了一声微微的呻yi,该死的……这群大学生,都闲疯了么……
“似乎我说对了?”王巧巧一笑,“像你这样楚楚可怜的女孩子,其实也是他喜欢地类型……给你个忠告。如果你再热情扬溢一些,对他亲近一些,多和别的女生交流交流……”她笑着打了个响指,“他一定会迷上你。”
楚楚可怜……林惜在心里冷笑,这算什么?给李真做媒么?
“巧巧,我并不喜欢他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林惜郑重的看着她,“所以,如果有什么事情让你误会了的话……”
“好吧好吧,咱们不说这个了。”王巧巧面色一喜,打断了林惜的话,“林惜你害羞了呢。”
这个可恶的女人……林惜感到头痛起来,她地大脑构造究竟是怎么样的?
她不再去理会王巧巧的疯言疯语,而是专心的盯着一只小小的玉碗,突然奇道:只小碗……好像有些不对劲呢。”
“是么?”王巧巧端着可乐凑上来。“假的?”
“说不准……”林惜一眉毛一挑,“你爸爸不是把每件玉器都做了笔记么?能不能拿来看看?”
“好主意!”王巧巧一笑,“如果真是假的,我爸爸可就糗大啦!等着,这就去给你拿!”说完便一蹦一跳的跑进一边的书房。林惜看着她的背影,眼神有些恍惚:在学校里那么成熟稳重地女孩子,回到家里就表现的像个小女生……这就是……家的气氛么?
书房里一阵响动,而后王巧巧便捧着一个厚厚的本子跑出来:在这呢!”
本子是牛皮纸的封面。表面有些微微黑,边缘翘起,显然它的主人经常翻动它。林惜看了看王巧巧为她找到的那一页,又接过来随意的翻了翻,微笑道:“你爸爸可花了不少心思呢。”
每一件玉器的照片都被贴在了上面,连购买地时间和地点都标记的清清楚楚,但每一张照片的下角却又都被红笔划了个小小的叉林惜推测,这似乎是表示这件玉器同“冷玉”并无关联。
买这些东西的钱,是王国庆自己的,还是他背后的那个组织的呢?只怕这家伙也借这个机会为自己收敛了不少好东西吧……林惜一页一页的翻过去。目光并未在每一页停留过长的时间。身边地这个王巧巧不是那种特别单纯的女孩,她不想让自己的举动引起对方地疑虑。
“怎么样?是假的么?”王巧巧地口气里有那么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似乎她同王国庆地关系极其融洽甚至有一点朋友的感觉。
再看看……”林惜心不在焉地回应着她。但目光突然被某一页上的几个字吸引了。那是在所有的玉器资料之前的一部分笔记,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各种资料。从现代版到文言文一应俱全。其中的一条被划上了红线:“有蜀人得游玉,其色莹。其质冷。置水,则水三日不温。烹煮亦然。”
林惜心中一跳,目光又移到下面几行字颜色与上面的不同,似乎是隔了一段时候之后补充的:“游玉出,则巫人必现,魅其神志,夺其心魄,诡异非常。巫人,非男也,女形,男色。”
游玉,质冷……冷玉?巫人,女形,男色……林惜的脸色难看起来,接着又翻了几页,却再也没有什么现。
“怎么了,林惜?”王巧巧敏感的现了她脸色的变化,疑惑的问。
“没事……我看错了,那碗……是真的。”林惜勉强笑了笑,原本雪白的脸上更显苍白。“巧巧……我有些不舒服,先走了。明天见。”她把本子交还给王巧巧,抓起提包出了门。
王巧巧看看手中的笔记,又疑惑的翻了几页,自言自语:“怎么了?因为看错了就……这样?”但随即啪的合上本子,轻笑一声:惜,你对李真,就真的没有一点感觉么……”
三十四
林惜神色黯然的下了电梯,脑海中的几个词语却挥之不去。“巫人,女形,男色,魅其神志,夺其心魄……”在看到这些字句地时候。她已经在心里认定所谓“游玉”,就是那块神秘的“冷
是不是说,在古代也有同自己一样的人存在?只是那时候并没有外科整形技术,那些人就只能在拥有男人和女人共同的生理特征的情况下生存,又被称为巫人。这些人的身份大约是同某种宗教联系在一起地,因为他们拥有“魅其神志。夺其心魄”的能力……只是即便他们在某一神秘组织中地位崇高,但处于那种男性特征与女性特征共存的状态中,想必是……生不如死
林惜禁不住打了个寒噤,甚至开始觉得自己目前的状态比起那些人来是幸运的。只是……“游玉出,则巫人必某种联系?林惜的脸色瞬间白难道自己就是那段话里所说的,这个时代的……“巫人”?
冷玉……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这么多人都在找你?林惜皱起眉头,心里突然出现了一种强烈的愿望她想亲眼见到“冷玉”,那个让她的生活走上一条完全不同地道路的东西!
她心神不定在在街上慢慢走着。从包里摸出一支香烟点燃。但在吸了一口之后又将它丢进了垃圾桶,很多事情纠缠不清,让她头脑昏这时候似乎并不适合用尼古丁麻醉自己……
太阳慢慢的倾斜了,阳光将厚重的云层渲染上金黄的颜色,仿佛天空中多了一大块黄玉雕成的山。在这美丽的天空下,这座有着近千万人口的城市里正上演着一幕幕不为人知的悲喜剧,只是这些分分合合与恩怨情愁地主人公们,终究还是有着正常的人生。
而我呢……林惜停在南坪步行街的双龙雕塑旁,看着潮水般的人们和穿行不息的车辆。耳中是满满的嘈杂喧闹,心里却感到从未感到这般孤独。
空气渐渐闷热起来,微风仿佛在刹那间停了,身体似乎感受的到周围空气在行动时的阻力。林惜微微叹了口气要下雨了。每当这时候骨头就会微微的疼痛,精神也委顿起来。于是她拉了拉胳膊上的提包,慢慢地向一个出租车换乘点走去。
但在经过一家乐器店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犹豫了一下,开门走了进去。吉他的拨片上次坏掉了,一直没有时间去买。正好顺便买一个。
乐器店地老板正无聊的拨弄一把吉他,看到林惜走进来,眼睛一亮。笑着招呼:“美女,买什么?”
精神不是很好地林惜没有同他计较那个犯了她忌讳的词语。只是在小店里扫视了一眼,低低地说:“吉他拨片。”
“不错啊。美女也玩吉他。”年轻的老板笑呵呵地接口,没有注意到林惜再次皱起的眉头。向一边的玻璃柜子一指:在那边呢,自己挑吧。”
林惜径直走了过去,现拨片都摆在柜子上面,下边垫着柔软的棉布。她拿起几个试了试,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于是决定选一个看起来最舒服的带走。她的目光一一扫过这些小小的东西,最终锁定在一块白色的拨片上。
一般的吉他拨片是用一种叫“赛璐铬”塑料制成的,轻薄结实,比较耐摩。然而这一片拿在手里却有些微微的沉重,不像塑料,倒像石质的材料。林惜又轻轻的掰了掰,弹性却也不错。
近乎透明的颜色,沉甸甸的手感,怎么像是……玉的?林惜心里一跳,冷玉?但她随即在心中苦笑:自己似乎快要疯掉了……玉的,会有弹性么?她又将拨片捂在手里,感觉它渐渐的温了。
玉器是没那么容易温起来的,何况是“冷玉确是塑料,挺奇怪的塑料材质。
“老板,这个多少钱?”林惜一侧头,现老板正饶有兴趣的看着她,似乎觉得这个冷冰冰的女孩挑选东西的方式很奇特。
“五块。”他笑了笑。
林惜从钱包里挑出一张纸币,夹着递给了他,然后推门而去。门外的空气愈闷热起来,似乎暴雨就要倾盆了。
时间又平缓的滑过两天,林惜仔细的在电脑上搜索“游玉”,却一无所获。再搜索“冷玉”,也只找到一本同名的小说,写的是一些都市的恩怨情仇和一块时常泛着冷气的玉佩。她加了作天之后现此人笔下的冷玉同她要找的东西完全不搭界,纯属巧合。最终她的耐心在作第六次同她大谈人生观价值观的时候完全耗尽,皱着眉将他拉进了黑名单。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