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万事屋的日子看似平静了下来,但银时很清楚,事情远没有结束。
具体表现就是,十二又开始打着抽身而退的主意了。
是夜,神乐已经睡下,而他在门口顺利堵住了收拾行礼准备离开的自家闺女。
“去哪啊?带爸爸也去见识见识呗。”
十二难得显出了几分尴尬,她摆弄着提包的带子,犹豫好久才佯装理直气壮回了一句:“去找我哥啊,你跟着去干嘛,又不是玩三国杀。”
“我是不是满脸都写着‘大白痴’三个字啊?看起来就那么好骗?”银时没好气扯过她的领子,转身拽着她登上了屋顶,“这里不好说话,我们换个地方。”
“咿耶…咱俩貌似也没什么好说的吧。”
银时微微低头看她,夜风中他银白色的卷发轻拂,一双红眸在月色下光影略显晦暗:“对于你来讲,随便哪个人都能被拉着去干架,只有爸爸不够格?爸爸的实力真就糟糕到那种地步了么?”
他极少露出如此认真严肃的表情,不得不承认,很帅——十二暗想,或许当自己习惯于将某人当作最亲近的神经病对待时,那人的长相往往就不太重要了,但偶尔正视一次感觉还不错啊。
……似乎跑题了。
“我哪敢小瞧你,曾经的攘夷革命家白夜叉啊,我崇拜你都来不及。”
“少跟爸爸讲些废话,能不能正经点沟通。”
她禁不住白他一眼:“什么时候你能改个称呼,不再占些无谓的便宜,咱俩就可以像正常人一样沟通了。”
“……”他的脸色霎时黑如锅底,“这可是当初你住进万事屋的条件,我是按照合同办事。”
“咿耶…一把年纪了幼不幼稚,再说我在你们身上花的钱比房租贵多了,你要不要称我为十二姨啊?”
银时无语半晌,很明显是对金钱问题无法反驳,但他很快就抓住了另一个重点:“喂!说谁一把年纪啊?人家是二十多岁正当年!”
“也勉强算大叔了吧。”
“高杉比我小不了一两岁,你又区别对待!”
冷不防提起高杉,十二登时兴致大减,摆着一副不愿意再和他胡扯下去的表情,沉默背过身去,抱膝坐在了屋顶上。
某位卷毛即使再迟钝也能意识到自己又踩雷区了,须知在十二的世界里,若说能最大限度触到她逆鳞的是十九,那么能不计条件调动她情绪的就只有高杉了。
心中莫名不爽,他也不清楚这种感情究竟从何而来,反正是持续很长时间了。但跟十二直接发火绝对是犯病的行为,他思前想后,终于还是试探性在她旁边坐下来,拿手碰了碰她的胳膊:“行啦,别生气,大不了我以后都不占你口头便宜了呗。”
“随你吧。”十二懒洋洋枕着手臂躺了下去,半晌,睁开那双金光璀璨的眸子瞧他,“小银子,我问你,你有没有过喜欢的人啊?”
“咳咳,结野主播算么?”
“那是偶像,能算吗?我小时候还特别崇拜云雀恭弥呢——啊,虽然后来也的确见着了。”
银时干笑两声:“还真没有了。”
“攘夷期间你那么年轻潇洒,就没经历一番乱世情缘么?”
“……那时满脑子都是杀杀杀,哪有工夫谈恋爱,难道你在执行任务时会想着那些浪漫画面吗?应该只剩下满眼血色了吧。”
十二想了想也有道理,低声笑了起来:“所以那才是你至今单身的原因吗?”
“你这么理解的话,也无所谓啊。”
“赶紧找个好姑娘,老大不小了,你横竖不能一辈子都是个闲散度日的废柴吧?”
银时纳闷看着她:“你这怎么有点临终托孤的感觉呢?拜托,我可还没打算跟你说再见呢。”
她从容摇头:“我什么也没说,能活着自然最好了,可世间有许多事儿啊……原本就无法预测,尤其是做我们这一行的,不可抗力更致命,随时都得做好心理准备。”
“于是你就又要甩开万事屋独自行动了?”
“咿耶…你们没必要掺和我的私事,十九那家伙已经丧心病狂了,要对付他还得费一番周折,在这过程中,误伤你们中的任何人我都会觉得于心不安。”
“这些从你进入万事屋开始就注定了,羁绊都已立下,你现在想把它硬生生斩断,哪那么容易?你问问神乐和新八同不同意?”银时无奈揉了一把她的头发,“银桑我啊,做不到看着你去拼命自己却袖手旁观,更何况十九针对的是江户,那也包括歌舞伎町在内,我有责任守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