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爪顺着我的发顶扫过去,我惨叫了一声,脚底下一松,两手却下意识地死死抓着藤子,结果身子却猛地撞在井壁上。
碎裂的石头块儿不断往我身上砸,我吓坏了,抬头一看,头上的井壁上,竟被那猫爪挠出了三条深深的裂痕。
我心想完了!这大猫现下玩儿捞鱼游戏玩儿的正起劲儿,再这么折腾下去,这枯井撑不住,肯定要塌,我躲在里面,岂不是要被活埋?
可我又该怎么出去呢?
脑子快速思考着,我一咬牙,快速地从背后抽出匕首,抬头一看,那猫爪子果然又来了!
这回,巨大的猫爪子先是在洞口试探性地挠了几下。我担心碎石头掉落,急忙护住脑袋,紧接着就觉得一股劲风从身后吹过。回头一看,整个猫爪子都伸进了井里,尖利的指甲深深抠在我的正下方,隆成半圆形,像盖子一样将我罩在里面。
我吓得浑身不停地哆嗦,但还是用尽最后一丝理智让自己保持冷静。我知道……时机来了!
我举起匕首狠狠刺向那大猫,刀锋扎进它爪子上的肉垫里,接着我两手一抓,死死抱住它的皮肉。那大猫皮糙肉厚,这一扎,它可能并没觉得疼,爪子向上一捞,就连同我和无数碎石头一起捞了出去。
我感觉自己这回真的在玩儿命!当猫爪刚一伸出井口,阳光一照,我立刻跳出去,摔在地上。好在我提前有所准备,双手一档,缩着身子顺势滚出去好几圈,倒没弄出多大动静。
我连大喘气都不敢,起身后立刻缩在一簇灌木丛里,向那大猫的方向看。
蠢货到现在都没发现我也跟着一起上来了,还在那井边儿倒腾。我心里大喜,躬着身就往林子的另一端逃去。
我一边逃,一边四处寻找着小戎和大东的身影。园子里太安静了,连一丁点儿雀鸣虫嘶的声音都听不到,仿佛真的只是一幅画,不真实到令人害怕。
我有点儿迷路,在林子里瞎跑了几十米,心说这帮家伙也隐蔽得太好了吧,怎么一个人也没看到?
难道,他们已经出了园子?
这念头一冒出来,我就直出冷汗,在这园子里,我可是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楚,身后还有个大怪物追着跑,那帮没义气的要是真撒腿跑了,那我岂不是成了断后的?不会这么衰吧!
可再一想觉得不对!没有我,他们也出不去这“门”,拿我当“壁虎的尾巴”,万一我死了,这帮人岂不是要一辈子困在这儿?
紧接着,我脑子里又冒出了一个更糟糕的想法——难道他们全都给猫妖吃了?
想到这儿我头皮一麻,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大猫还蹲在枯井边儿,它脸朝向别处,不知道正在琢磨什么。阳光穿过细密的树叶缝隙,照在那大猫的身上,它耳朵上一对儿骷髅大铃铛闪着金光,很是晃眼。
那铃铛的样式,和会厌门里丝线上的小号金铃铛一模一样。
之前我就猜想,这猫妖在黑漆漆的地洞里待得久了,眼睛可能是瞎的。后来大东为了遮气味儿,糊了我一身烂杏子,可这猫妖还是能立刻就追上我,所以我猜想,会不会它的嗅觉也退化了,而它判断我们行动的方法,是听力?
如果会厌门里的小铃铛会发出一种让大猫发狂的“魔音”,那么当然也可以反其道而行之,比如:将铃铛制作成一种声音的捕捉器!
想到这儿,我突然产生了一个十分大胆的猜测——这猫妖耳朵上的大铃铛,会不会正是它的两个“助听器”呢?假设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大铃铛就会立刻把普通的声音,转变成某种只有大猫能听到的“音波”,那么这大猫凭声定位的本事,可能比蝙蝠都有过之无不及。
也许景连洪一早就知道,这猫妖在地洞里待久了,各方面器官都会退化,所以从一开始就用某种方法驯化它,让它一听到这种音波,就主动发起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