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的深处。只见那纵横交织的丝线,一路烂到底。
恍惚中,甬道的另一端,一张古式的屏风,在光线中若隐若现。
眼下我们也没什么多余的路可以选,若是不前进,这条线索肯定就断了,于是只好顺着前人打通的路,一路追下去。
尽管这甬道内已是一片狼藉,但大东让还是我们多留神,千万不要触动残余的铃铛。
我们走得很是谨慎,几乎每走一步,都在脑海里思量个三四回,行进的速度简直比龟爬还要慢。幸而除了我,其他人都是高手,并没有作出拖后腿的事。于是乎没过多久,一行人便顺利走到了甬道这一端。
此时,我们已完全穿过那些丝线和铃铛,终于可以利利索索地走路了。我揉着后腰,忍不住舒展一下筋骨,浑身立刻会传来一股难以言说的酸痛感。
我抬头看了看,面前是一扇古香古色的插屏。插屏的下面有雕花的木质基座,上面则插着一面灰白纹理的大理石。
就在这时,那旋转石门再次传来响动,我回头一看,门已经自动关上了。恍惚中,好像有水声传来……
“怎么有声音?”丫头竖起耳朵贴在那屏风前,“水声是哪儿传来的?”话音刚落,就见她一晃影,钻到了屏风背后。
我吓了一跳,怕她闯祸,立刻追了上去。绕过屏风,眼前豁然开朗,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偌大的空间出现在眼前。
丫头站在不远处,打着手电朝四周看。映着光这一看,我再一次被景连洪的异想天开给折服了!
只见眼前是一个圆形穹顶的深洞,洞里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别有洞天,完全一幅小庭幽院的景象。
只见我们所处的洞口左侧是一条游廊,游廊的对面,一片荷花池跃入眼帘。
和那“漏亭”附近的荷花很不一样,这里的荷花虽不见阳光,但长势却很好,花瓣全开了。丰满的荷叶像蒲扇一样托起左右,很有一番荷塘夜色的景致。
脚边,一条石板砌成的平桥贴着水面,直通向远处的郁郁苍翠。
回头望望,我发现洞口的岩壁上做了一个假的如意门,一道滴水屋檐很是华美。门头上有一块儿匾额,写着“学舌”二字,倒是和那旋转门上的鹦鹉很呼应。
虽然这景致华美,但被蒙在一片黑暗里,剩下的就只有神秘和诡异了。大东等人绕进来,看到这景象时,也一个个瞠目结舌。
我问大东接下来该怎么走,他紧了紧眉头,好像也迷糊起来,思索了许久之后,指向桥对面,“先过去看看。”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座凉亭藏在黑影之中,看上去很是诡秘。
我点头说好,于是越过游廊,和大东一起上了那座平桥。
我心想,这糜子园也太他妈诡异了!园中有园,而且还特意建在地底下,景连洪到底想干什么?
捏着鼻梁,我努力想像了一下古人在地底修造建筑,一般都是做什么用的,但想来想去,最后却只得到一个结果——墓室。
可景连洪的墓不是在我爷爷的老家凤城吗?记得小时候我和老爷子曾一起回去祭祖,还路过过那里。
山包大小的封土堆,四围栽满了松柏,好不气派。那时村里的人都叫这封土堆“宝山”,因为不管什么东西栽在那周围,都会长得很好。
而且有人还在封土堆上,发现了稀有的矿石,还因此发了一小笔横财呢。
后来,那墓被人盗过,宝气一泄,“宝山”就再也不“宝”了。
我一边回忆着,一边闷着头向前走,没走多远,突然就感觉不对劲——奇怪了,这跟上来的脚步声怎么好像少了很多?想到这里,我忙回头一看,只见那些轩辕人竟然不见了,桥面上只剩下我们一行五个人。
我忙问大东人呢?大东说,他们没跟进来,暂时和我们分开了。
我又问为什么?大东说,他们发现了要找的那种草药,寻迹去了。
我再问什么时候走的?大东开始不耐烦,答说:就刚才。
我本来还想问,他们找的草药到底是什么,但看大东一脸嫌弃的表情,又觉得自己确实很啰嗦,于是只好干巴巴地“哦”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
我心里想,这一群人还真不仗义!好歹出生入死一场,分手前也不打声招呼……嘴里正小声嘀咕着,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手突然重重地按在我的肩膀上。
我回头一看,是小戎。
“阳哥,不对劲!”
小戎紧锁眉头,一脸严峻地站在我身后,整个人愕然地看着桥对面,仿佛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
每次见到他这个样子,我就害怕的不得了。
“出什么事了?”我提心吊胆地问。
“难道你们没发现吗?”
“发现什么?”听他这么说,我心里更慌了,“你有话直说。”
小戎没有回答我,而是独自又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停下,回过头来看着我们,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到底怎么了?”见他这副样子,大东也急了,忍不住叫起来。
“我们从刚刚开始,好像就一直在桥中央,没有往前移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