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
“那我们走?”
叶戴宁没动地方,而是坐在我旁边:“这里没人,我要和你说一些事。”
说实话,我非常不喜欢和他单独相处,他给我的感觉很阴森。
“你说吧。”我道。
叶戴宁双手揉着脸,抬起头对着天空做了几个深呼吸。我看到那些蔓延的黑气,居然有一些已经进了他的嘴里。
“下面的话,是解铃要我转告给你的。”他说。
我顿时正襟危坐。解铃这个人我还是很佩服的,甘愿入地狱。
“他正在地狱蕞深一层受苦,这倒没什么。最为要紧的是,阴间现在出了很大的事故,阴阳两界的界线开始模糊,鬼入人间,而人也可以随意走阴入地府,这是数千年来从没有过的事。阴阳两界面临崩塌的危险,一旦出现这种情况,这个世界不堪设想。现在能挽救这一局面的,只有解铃。你不太清楚他的修炼和来历,我也不便道破,这危机关头也只有他来挽救。他被封印在地狱里,必须把他解放出来。”
我听得心惊肉跳:“他这么厉害,自己出来呗?”
叶戴宁摇摇头:“他身上背负的那些冤魂,里面含着邪术封印,有人故意要把他打进十八层地狱。现在必须有自愿者甘愿入地狱走黄泉路进阴间,一直到无间火海,打开封印救他出来。”叶戴宁说。
我看着他,张嘴结舌,磕磕巴巴地说:“你说的不会是我吧?”
“就是你。”叶戴宁平静地说:“刘洋你前世有些来历,今生要有生死劫难,这次走阴即是应果也是渡劫,这是命数。”
妈的,让我下阴间?还不如直接让我死了呢。
我想着解铃,一时心软,忽然一转念不行,不能让他这么忽悠,我肯定不去,说下大天也不去。就算叶戴宁说得是真的,什么阴阳两界崩溃,阴阳失调,鬼入人间,那跟我没什么太大关系,人世间好几十亿人,天塌了有大个顶着,我也没那么高的道德修养,要拯救全人类。
他还要说什么,我一抬手:“老叶啊,这个不着急,日后再说吧,先把眼前事办完。”
叶戴宁估计知道这样劝不动我,也就没再说什么。把我背在肩上,站在悬崖边,迎着风,腾空而下。
耳边风声大作,我根本不敢往下看,就在跳崖的瞬间,心里咯噔一下。我没答应他的要求,这小子不会携私报复,一个失手把我摔死吧。这念头刚起,也就瞬间的工夫,我们在空中居然停了一停。叶戴宁背着我,落在一块悬石上,他紧紧抓着石头,能感觉出全身颤抖。
我刚要说,要不休息一下吧。他又腾空而起,瞬间直落,我吓得头皮发麻,紧紧闭上眼。好半天,才感觉踏在实地上,从他后背下来,脚都软了。
打量了下四周,我们现在正在悬崖下,周围一片郁郁葱葱的绿化树带,透过树枝缝隙,能看到度假小区的路上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
四下里静悄悄的,不管怎么说,我们算是下来了。
叶戴宁背对着我们,正盘膝坐在地上,面朝悬崖,应该正在打坐收功。也怪了,他所在的区域,阳光都照射不到。浓浓的阴影里,他全身黑气缠绕,整个人像是陷进了黑黑的迷雾,十分诡异。
我们没敢打扰他,离得远远的。
好半天,他才收功,走过来。看起来有点元气大伤,他走路双脚都发软,来回打晃,像是喝醉了酒。我们问他有没有事,他摆摆手说,走吧。
“老叶,用不用起香找嫂子?”秦丹问。
叶戴宁摆摆手:“距离很近了,我能感应到她,你们跟我走就是。”
我们贼头贼脑从树丛后面出来,看到确实没有人,便堂而皇之地走在小区的路上。这小区简直和我居住的城市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窗明路净,空气清新,路上连口痰连片纸都看不到。抬眼看去,房屋风格完全不是流行的土豪别墅,而是最复古的那种欧洲风格,远处江水涛涛,真有种走进爱琴海的错觉。
有些房屋能很明显地看出岁月的沉淀和厚重,它们至少已经修建几十年了。如果推算没错的话,这片度假小区的奠基人就是小木头。小木头作为近代史风云人物,又是我们城市的人,多多少少读过一些传记。他年轻时曾几次留洋,去最多的是俄国,欧美也常常溜达,对于先进的文明他特别推崇。在他那一代人里,他的思想是最富有开拓精神,也公开提出学习欧美,这造成了他和其他高层理念上的冲突,埋下了日后的恶果。
在叶戴宁的带领下,我们很快来到一处建筑前。这是一栋黑色的教堂,门开着,寂静无声,好像没人看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