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童领着两个人在阁楼里向前行走。因为此处是夹层,行动空间非常狭窄。阁楼整体格局是三角形,用木梁横七竖八搭建起来,不注意就会碰脑袋。这里灰尘很多,梁上结着蜘蛛网。时间不长,三个人就蓬头垢面,满头满脸的灰。
“这地方是什么时候修的?”刘洋问。
老童道:“能有二十来年吧,当时还是个女老板投资捐赠的,也算轰动一时。这塔那时是咱们这一片地标性建筑,岁月流逝,现在成了一堆碍眼的垃圾。”
走了一段,老童拦下他们说,到地方了。
刘洋打起手电照了照,眼前出现的这根横梁比其他梁子都要粗,上面也没那么多灰尘。在横梁的中间,能很明显地看到有绳子勒过,犬牙交错的痕迹。
老童说:“这座塔以前是向市民开放的,后来死过三个人,就封锁了。一个是小姑娘,她活着的时候特别迷本市一个歌星,主动到宾馆献身。这事怎么说呢,也不能赖人家歌星,你一个花枝招展的大姑娘投怀送抱,试问有几个正常的男人能坐怀不乱。两人就干上了,这歌星当然有正经女友,那小姑娘就心有不甘,然后就在这里……”他斟酌了一下词汇:“往生了。”
“你怎么知道这么详细?”许大志问。
老童道:“当年就是我把她超度送走的,怎么会不知道。她死的时候,特意穿了一身红衣红裤,用红绳子吊死在这根梁上。”
“变成厉鬼了?”刘洋擦着鼻子,有点害怕地问。
老童点点头:“很麻烦。我们送往生的最怕两种死者,一种是上吊自杀的;一种是溺水而毙的。她虽然走了,却还留着一股怨气凝结在梁子上,化解不开啊。”
“还有两个死者呢?”许大志好奇地问。
“一个割腕,一个跳楼。割腕的那个比较奇,发现的时候并没有在尸体旁边看到大量的血迹。这件事我没插手,具体情形不清楚,后来听警察说这里不是第一现场,那割腕的是在别的地方被杀,然后把尸体运到这。反正也是个无头案,最后不了了之。”
许大志摸摸肩膀,四下里看看,觉得有点害怕。
老童从褡裢里掏出一个香炉,里面插上三根香,放在梁子下面,双手合十拜了拜。刘洋和许大志也跟着学,都拜了。
老童用盲棍打着梁子:“当时李大民就是在这里通灵的。”
刘洋咽了下口水,指着梁子说:“我能摸摸吗?”
“摸吧。有我在,没事。”
许大志在后面看,他没凑热闹也去摸。在他看来,刘洋纯粹是没事找事,你再摸能摸出花来?
刘洋来到这根横梁下面,用手摸着梁身,来回走了几趟。
他忽然停下来,问道:“童大哥,李大民当时通灵戴的面具你还有印象吗?”
“嗯。记得。我虽然没见过,可李大民给我形容过,好像是日本的女人面具吧。”
“对,在哪呢?”
老童怔住,仔细想想说:“我还真把这事忘了,当时李大民穷折腾,我和米婆好不容易才把他弄出去。完全忘了那面具在什么地方。”
这时,许大志插话道:“我还有印象。当时在视频里,童大哥你喊了一声把面具摘掉。然后那个米婆,便把李大民脸上的这幅面具强摘下去,好像随手一扔,我记得。”
“你这么一说,我也有点印象。”刘洋打手电四下照着,然后选定一个方向,猫着腰走过去。
这里太黑,又只有刘洋一个光源,就看到他身影随着光影渐渐远去,消失在黑暗的深处。
许大志找个地坐下,随口问:“童大哥,这里让不让吸烟?”
老童拄着棍站在原地,微微侧脸,面无表情,看样子似乎在听什么。
许大志看他没答话,也就不做太过理会。从兜里摸出包烟,抽出一根在手心颠了颠,塞在嘴里,再用手摸兜,打火机没带。这事闹的。这时,老童忽然说话:“你看看香。”
许大志打了个响指,这老童是厉害,知道我没带火,让我把烟凑到香上点,脑子是聪明。他叼着烟,走到香炉前,这一看就吓呆了。
香炉里三根香,两根还在兀自燃烧着,另外一根却早已熄灭。烧成了二短一长,看起来像一个“山”的形状。
“怎么了?”老童疑惑道。
许大志颤巍巍把情况描述一遍。心里暗暗叫苦,自己真是衰神,跟解铃一起遇到三长两短香,现在又遇到二短一长香,看这意思不像吉兆,我怎么那么倒霉。
老童脸色骤变,用棍子敲着地面:“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