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力盯着这只怪兽。它的身体上有两个伤口,被第一枪击中所留下的伤口已经止血,而第二个接近尾部的伤口出血速度也开始减缓。那是汪舒雯的武器留下的伤害,有理由相信那里的防御是比不上其他部位的。如果我足够准确,足够幸运,能够将手雷投到那个伤口里,破片会对伤口内的组织产生严重破坏,并撕碎它的一些重要器官。这样做或许可以使得猎人杀手受到致命的重伤,至少我可以借机逃走。
猎人杀手为了恢复伤势,静静站着。它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眼神里满是仇恨,还有几分对我的不屑。在它看来我一定是弱到不行吧,竟然在敌人面前休息恢复,不过通常来说轻敌的一方都会输,我希望这次这个预言也能应验。
我缓缓举起枪,猎人杀手也绷紧了身体,看来它拿定主意要解决掉我这个无关痛痒的小角色不过很快我就会成为英雄啦。
“你是想一辈子做个懦夫,还是想做个英雄,哪怕只有几秒钟。”想起铃木以前给我讲的一个笑话,我出乎意料的冷静下来。
然后,对着看似不可战胜的对手扣下了扳机。
猎人杀手被击中了。但我的子弹击中在它身上就好像用筷子去戳铁板,仅仅发出了一阵阵刺耳的响声,表面没有受到伤害。但这个怪物足够机智,它进行了最为节省能量的举动——略微后退以躲开动能的锋芒。
在持续不到十秒钟的火力压制之后,子弹耗尽。我奋力向一个方向翻滚,同时从储物槽里掏出手雷。我确认了前进的方向,等到我结束翻滚的时候,我将极度接近猎人杀手。那是足以决定生死的距离,就看我们两个的反射弧哪个更高效了。
我的视野不断旋转。通过普通士兵绝对不会选择的疯狂翻滚手段,我躲开了一根打在地面上的尖刺,然后又躲开了将地板抽裂的甩尾。我的余光看见汪舒雯缓缓睁开眼睛,眼神中罕见地出现了动摇。
随即,少女从自己的血泊中挣扎着撑起身子,但现在没有时间关注她了。
借助机甲的力量,我就地翻滚后只是一跃就恢复到了半蹲姿势,正好面朝猎人杀手。这怪物似乎对我的闪避手段感到相当惊讶,希望这惊讶可以持续一段时间,我扔出手雷。
没有时间跑了。当我意识到这一点时,运动探测器发出凄厉的鸣叫,猎人杀手那根硬度超过人类制造的纳米材料的尾巴以接近音速收回,在这种高速下猎人杀手刚刚止血完成的伤口又开始渗血。同时,前肢末端的两柄宽大的骨质镰刀也迎面向我劈来。我意识到这貌似结实的坚甲是挡不住这种连击的。
但那个生物的动作停止了。只有半秒钟的功夫,我看见一种明亮的光芒,在这个黑暗到必须依靠夜视镜才能保证视野的走廊,它的亮度几乎刺瞎了我的眼睛。那是刺眼的蓝,放出冰冻般的寒气。
蓝色的神秘力量向我的周围分散,仿佛守护着我一般,弹开了正面的两柄骨镰,与攻向下盘的长尾碰撞,发出撕裂布片般的巨响。我感到头脑一阵剧痛,然后被抛飞起来。
随后,又是一阵比刚刚的剧烈爆炸更加猛烈的爆炸,此时充斥着视野的蓝光逐渐黯淡。我意识到那可能是我的手雷,只是我无法睁开眼睛去确认,无论是眼睛,鼻腔或是嘴唇都有一种黏糊糊的感觉,味蕾品尝到铁锈似的味道,似乎是血。
我挣扎着睁开眼睛,但仅仅这个动作就让我眼泪直流。刚刚的光线即便有面罩的自动过滤,仍然让人有种用肉眼直视太阳的痛苦感觉。
现在也没什么好恐惧的了,确认外界还有空气后我打开面罩,一股浓重的火药气息夹杂着血的味道扑面而来。我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用力眨眨眼睛,恢复了视觉。但老实说即便回复了视野,眼前仍然是一片黑暗,我只得重新戴上面罩并开启夜视镜。
随即一切恢复正常,只是带上了浓浓的绿色,我不费力气的看到了倒伏在地的怪物——猎人杀手。它的腹部已经被炸得稀巴烂,而两柄镰刀变成了焦黑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