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不是我们没有能力反抗,而是我们早就已经忘记了如何去反抗。
智慧、沉稳,深深地浸入我们的血液,直到某一天,杂质太多,多得没有了一丝血性,最后,那些曾经被我们津津乐道的优点,是不是,已经成为了一种懦落?
前行在邯郸城的街巷里,看着为了生活而奔波的各色人群,看到强横的愈发强横、谄媚的愈发谄媚,林寒心中竟是没有丁点杀戮后的快感,有的,只是深深的悲哀!
随意地向着一家客栈走去,他并不介意所谓的娄知县是否会真的前来找不自在,他甚至不在乎是否会被魔教得了行踪。
如果任我行知道了自己的来意,那么,就痛痛快快的战一场吧!
心潮澎湃间,那久不见圆润的剑意,竟然有了一丝丝松动,或许,本就该如此。
将马匹交给客栈伙计,吩咐他好生喂养,林寒径直来到柜台前,要了一间上房,预付了五天的房钱,猜想着五天之内那个人也应该到了。
睡了个回笼觉,一直到傍晚时分,林寒才洗去一身疲惫,神采奕奕地来到大堂,要了些饭菜茶水一个人自斟自酌,倒也很是惬意。
这一天的时间,那个香贵之并没有带人来找麻烦,想必也是心有顾忌,不愿意招惹自己这样的亡命之徒,想着、想着,林寒不由想出声来,所谓的蛮与横,不过是一念之间,欺善怕恶,人之本性,当一方处于强势,另一方必定会选择屈服。
可惜,骨子里带着奴性的人,怎么都不可能强势得了,想想前世的很多事情,即便是被欺辱到死,也不敢选择疯狂一把,哀其不争啊!
如果死都不怕了,即便害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么?
或许,人类的文明从来就不曾进步!所谓的适者生存,不过是倒退的表现!
摇了摇头,将最后一杯茶水一饮而尽,林寒提着泪痕剑出了客栈大门,向着此间的夜市走去。
在夜市中随意地逛着,林寒多少有些失望,作为曾经强盛一时的赵国都城,原本不该是这么个样子的,这不得不叫人感叹,在历史的尘埃中,多少楼台没于烟雨间。
扫兴地逛了一圈,林寒转身回了客栈,到了客栈门口,却见里间坐着几个公差,下意识地一愣:六扇门的?
见到林寒进来,四个公差哗啦啦地起身,齐齐挥舞着铁链、佩刀逼了过来,当头一人冷冷地扫了林寒一眼,沉声问道:“可是你白日里在官道上行凶?”
林寒看着这帮凶神恶煞,哑然失笑,不由得有些佩服香贵之的手段,那家伙竟然不是不去报官,而是直接捅到了六扇门那里去。
“笑什么笑,老实一点,如实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领头那人身边的一小吏将手中的铁镣挥舞的锵锵作响,恶狠狠地威胁道。
看到林寒一副从容的样子,显然是不吃他们这一套,领头之人一摆手,阻止手下人说下去,抱拳问道:“本人六扇门驻邯郸捕头燕小六,不知少侠来自何处?可否将日间之事交代清楚,免得兄弟们难做!”
见此人还有些眼力,林寒点点头,示意客栈伙计送上些糕点,然后笑道:“燕捕头,想必你们也等得有些累了,先坐下吃些东西吧。”
看着林寒自顾自地做到一张方桌旁边,燕小六眼神微缩,制止手下人的轻举妄动,乐呵呵地坐到林寒对面,拱手道:“那就多谢了。”
朝着燕小六点点头,林寒捻起一枚糕点,细嚼慢咽地吃了一块,见对方并没有焦躁,才端起茶杯将口中的碎末送下肚去,轻笑道:“在下五岳林寒!”
听到林寒是五岳派的,三个捕快面皮一抽,互相对视一眼,暗叹:今日恐怕是不能如愿了。
燕小六点点头,并不说话,只是细细地打量着林寒,显然也是非常的忌惮,他们这些专门负责处理江湖事情的捕快,也是需要见机行事的。
如果是普通的独行大盗,哪怕是用人堆,也能将对方堆死,所以,他们并不怕你武功高强,但对于那些名门大派的弟子,则是非常的忌惮,往往是拔出萝卜带出泥,这是他们非常不愿意面对的。
示意对方取用桌面上的糕点,林寒问道:“本座已经两年没有在江湖中行走,怎么就多了那么多的牛鬼蛇神,而且连外域的贼人也出来了?”
当听到林寒以‘本座’自称的时候,一股凌烈的气势扑面而来,燕小六心中微微一颤,伸出的手也下意识地定在原地,良久才继续将手中的糕点送到嘴边,却是味同嚼蜡。